初秋的风带着暖意,拂过清水镇的青瓦白墙,也悄然吹拂着人们的心田。
自那日溪边互诉衷肠、定下“五百两之约”
后,林安肩头的伤一日好过一日,已能如常地在济世堂问诊抓药,而更明显的改变,是他整个人的精气神。
往日里那份挥之不去的沉郁与疏离,仿佛被这夏日的暖风融化了大半。
虽然他依旧话不多,但眉宇间时常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轻松与柔和,偶尔对着前来抓药的镇民,或是询问病情的病人,唇角会自然地勾起浅浅的弧度。
连带着,他处理药材的动作都似乎更利落了几分,仿佛枯燥的碾磨、分拣也成了趣事。
而归云客栈的秦掌柜,变化则更为外露些。
她本就生得明艳,如今更是容光焕,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总是含着盈盈笑意,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招呼客人的声音清脆又热情,连平日里觉得繁琐的账目核对,似乎也变得有趣起来。
有时算着算着,会不自觉地停下笔,望着窗外某个方向出神,脸颊飞起两抹红霞,直到孙婆婆故意大声咳嗽,或是文先生含笑的目光扫过来,她才猛地惊醒,掩饰般地低头猛翻账本,耳根却红得透彻。
忙碌了一天后,夕阳西坠之时,便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时光。
林安会“恰好”
忙完济世堂的活计,秦月娥也会“刚好”
料理完客栈的琐事,两人前一后,沿着不同的路径,最终总会“不期而遇”
在镇外那条安静的小溪边。
猫咪们早已熟悉了这两位固定的投喂者,亲昵地围着他们打转。
他们会并肩坐在那块熟悉的大石头上,将带来的吃食分给猫咪,看着它们争抢嬉戏。
当确认四周无人时,林安会极其自然地、带着一丝试探般的谨慎,伸出手,轻轻握住秦月娥的手。
他的手掌因最近几月捣药、辨识草药而带着薄茧,却温暖而干燥。
秦月娥起初总会害羞地想抽回,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渐渐地,她便也习惯了这份隐秘的亲昵,任由他牵着手,沿着溪边慢慢地走,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或是干脆沉默,只听着潺潺的水声和彼此的呼吸。
晚风拂面,带来青草与野花的香气,时光静谧而悠长。
分别时,总是一天中最难舍的时刻。
在确定无人窥见的角落,林安会停下脚步,转过身,用未受伤的右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秦月娥则会顺从地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受着这份令人安心的温暖。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一个短暂的、却饱含眷恋的拥抱,然后彼此道别,各自沿着来路返回,心中却都揣着同一份甜蜜,支撑着直到下一次相见。
他们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意,早已落入了身边亲近之人的眼中。
文先生依旧是那副温婉从容的模样,只是在秦月娥又一次对着账本傻笑时,会无奈地摇摇头,眼底却带着纵容的笑意。
打扫的孙婆婆偶尔会“恰好”
在两人溪边分别时,出现在不远处的菜地里,嘴里念叨着“年轻真好”
,然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慢悠悠地锄她的地。
做饭的张师傅会在林安来客栈吃饭时,故意给他的碗里多添一勺肉,挤挤眼睛。
跑堂的小六则机灵得很,但凡看到林安过来,或是秦掌柜要出门,总会找借口把其他伙计支开。
连小雅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一次偷偷问阿竹:“阿竹阿竹,为什么月娥姐姐最近总是脸红红的,像擦了胭脂?”
济世堂这边,王老郎中更是人老成精。
他看着林安眉眼间藏不住的春风,一边捣着药,一边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臭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