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
秦月娥在他怀里,小声地、生涩地重复了一遍,仿佛在舌尖品味这两个字的滋味。
她抬起头,皱着小鼻子,带着点真实的苦恼,小声抱怨道:“林……攸宁……这名字,怎么这么拗口呀……”
那语气里,没有嫌弃,反而带着一种亲昵的、如同确认归属般的自然。
看着她这般模样,林安一直紧绷的心弦,奇异地松弛了下来。
他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秦月娥抱怨完,自己也忍不住轻轻笑了声,那笑声如同春风拂过琴弦,轻松而悦耳。
她仿佛终于放下了最后一点矜持与不安,原本只是被动承受拥抱的身体,缓缓地、试探性地,也用双臂环住了林安的腰身,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轻轻地、满足地蹭了蹭。
这个小小的、主动的回应,让林安的身体明显一震。
他感受着怀中人全然信赖的依偎,感受着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巨大满足与深沉愧疚的情感,如同海潮般席卷了他。
他闭上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师父那张总是带着悲悯与看透世情沧桑的脸庞,想起他常挂在嘴边、告诫自己需潜心修持的佛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
他在心中,对着那遥远的、或许早已化作尘埃的恩师,无声地、带着几分自嘲与认命地轻叹:
“师父……您常教诲,色即是空,万般皆幻象……可弟子愚钝,恐怕……穷尽此生,也参不透,达不到您所说的那般境界了……”
怀中这个女子,她的眼泪,她的笑容,她的担忧,她的勇敢,她此刻全然的信赖与拥抱……这一切,是如此真实而温暖,早已越了任何经文与戒律。
他沉沦了,心甘情愿。
夕阳将最后一点金光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在他们周围勾勒出一圈温暖的光晕。
溪水潺潺,猫咪慵懒地舔着爪子,仿佛也在为这一幕作见证。
所有的疑虑与不安并未完全消散,未来的风雨或许依旧莫测,但至少在此刻,在这潺潺溪水边,他们拥有了彼此,拥有了这份迟来却无比珍贵的靠近与承诺。
他叫林安,字攸宁;她叫秦月娥。
他们不再是隔着柜台的林先生与秦掌柜,而是彼此可以呼唤名字的、想要靠近的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