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的悬案;酉驿站则生过一桩至今未破的官银调拨船沉水事故,五百两白银莫名蒸……
然而,最大的震撼紧接而至。
在账本倒数第二页,当药水痕迹彻底化开,几行潦草却触目惊心的文字毫无遮拦地冲击着海瑞的视线:
“……主事郭大人,账目如海,需清理……‘养济院’那边,恐有疏漏……”
“……巍巍山岳之威,非吾等能窥全貌,然‘银砂’已渗府衙,留心……”
海瑞猛地合上账本,胸膛起伏。
他抓起那块沉甸甸的刻着“司库”
二字的墨玉腰牌——这是在检查一个看似寻常的樟木书箱暗层时现的。
“来人!”
海瑞的声音在静夜中陡然响起,压过了烛火的摇曳,“即刻秘传南京户部钱粮司库主事郭璞!
以本堂复核账目为名,带至二堂耳房!
记住,不得惊动任何人,若遇阻拦,格杀勿论!
另,派一队人,立刻控制码头那个瘸腿老吏张三贵!
要活的!”
命令斩钉截铁,杀气凛冽。
门外的亲随低声领命,脚步声迅远去。
就在这紧张的当口,被严密关押在后衙囚室的苏媚儿,却通过收买了狱卒小妾的渠道,将一样东西辗转送到了海瑞案前。
那是一枚精巧绝伦的孔雀尾状金针,针尖闪着令人心悸的深蓝幽光,被卷在一张写着几行娟秀小字的薛涛笺里:
“海公明鉴:奴家虽为棋子,亦知覆巢无完卵。
东厂郭璞,乃真账目之主。
此针名‘孔雀翎’,见血封喉,郭狗极善此物,万望珍重。
若事不可为,金陵百花巷,‘养济院’或为一线之机。
奴言尽于此,愿公……替天行道。”
孔雀翎!
郭璞善使!
账目之主!
她供出了郭璞!
以及那个被“账本”
两次提及的关键地点——“养济院”
!
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在最后的绝望里,竟似是要拉下更多人为她垫背,或者说,要借海瑞这把刀!
海瑞盯着那张薛涛笺和那枚精致的毒针,眼神复杂难明。
苏媚儿这最后的示警,是绝地反扑,还是……穷途末路的真实托付?无论如何,这更进一步印证了那本账本的指向!
然而,当亲兵如旋风般扑向码头,要找那掌握着赵金水“失足”
第一线索的老吏张三贵时,却只看到了一具尸体。
张三贵蜷缩在那处他曾指认赵金水“落水”
的潮湿角落,心口插着一柄极其普通、随处可买的匕。
他浑浊的老眼睁得极大,凝固着极度的惊恐,嘴微张着,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他的双手死死抠着地面湿滑的青苔,指缝里全是泥污,似乎在徒劳地抗拒着死亡。
一滩乌黑的血污在他身下弥漫开来,散着铁锈般的腥气,与泥泞和河水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就在距离尸体不足三步远的水边,躺着一块小小的、被踩碎的糕点残渣,散出一种廉价的、刺鼻的蜂蜜甜香。
杀人灭口!
干净利落!
当亲兵沉着脸将死讯带回,海瑞只沉默了一瞬。
他缓缓站起身,推开库房那扇紧闭的厚重木窗。
窗外月光惨淡,万籁俱寂,清冷的夜风夹杂着府衙深处水井的潮湿气息涌入,却吹不散库房内那浓重得如同化不开墨汁般的压迫感。
画舫远去了,苏媚儿被囚了,证据在手下了……可更大的网,才刚刚在黑暗中无声地收紧
等待户部司库主事郭璞到来的每一刻钟,都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