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澜,但也仅仅是微澜。
他抬起头,迎上林牧野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清澈的眸子里有愧疚,有坦然,唯独没有了曾经的悸动与依恋。
他不再犹豫,笔尖在纸上划过,字迹清晰而坚定:
【哥哥对清晏的厚恩,清晏此生不忘。
然定情之事,可否……到此为止?】
字迹落在纸上,如同尘埃落定。
林牧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虽然早有预感,虽然玉佩已归还,但亲耳亲眼看到谢清晏如此清晰地划下界限,心口还是如同被钝器狠狠击中,闷痛蔓延开来。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紧紧锁着谢清晏,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每一丝神情都刻入心底。
“为什么?”
林牧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更像是在问自己,“是因为他是皇帝?因为他能给你的……比我更多?晏晏……”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唤出了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带着最后一丝不甘的求证,“我……哪里做得不如他?是我护你不够周全?还是……我的心意,不够深?”
沈言看着眼前这个曾为“谢清晏”
遮风挡雨、情深义重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深切的痛楚和不甘,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他用力地摇摇头,眼神恳切而真挚。
他提笔,飞快地写着:
【非也。
将军待清晏之心,清晏铭感五内,永世不忘。
将军与陛下,皆是世间顶好之人,只是……】他的笔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落笔:
【只是,心之所向,身不由己。
与陛下朝夕相对,历经生死,清晏此心……已随了他。
无关身份,无关他能予我什么。
只是他,唯有他。
】最后八个字,他写得格外用力,仿佛要将这份心意烙印在纸上。
林牧野的目光落在“心之所向,身不由己”
和“只是他,唯有他”
上,久久未能移开。
那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坚定和归属感,像一把冰冷的钥匙,彻底打开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牢笼。
他明白了,也彻底死心了。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起初带着一丝苦涩,渐渐却化作了释然和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他抬起头,看向谢清晏,眼神虽然依旧深邃,却已褪去了那份沉痛的执着,多了几分长兄般的温和与祝福。
“好一个‘心之所向,身不由己’。”
林牧野的声音恢复了沉稳,“晏晏,你能找到心之所归,我……为你高兴。”
他顿了顿,目光极其自然地扫过沈言微微敞开的领口——那里,靠近锁骨的地方,一抹新鲜的、暧昧的嫣红吻痕,如同雪地红梅般刺目地烙印在白皙的肌肤上。
沈言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低头,瞬间反应过来,脸“唰”
地一下红透,手忙脚乱地想去拉高衣领,动作间牵扯到腰肢,又让他疼得轻轻“嘶”
了一声。
林牧野将他的窘迫和那抹刺眼的痕迹尽收眼底,心中最后一点酸涩也被一种复杂的、尘埃落定的感觉取代。
他移开目光,看向亭外摇曳的碧荷,声音低沉却清晰:“他待你好便好。”
沈言脸上的红晕未褪,但听到这个问题,眼中却不由自主地漾开一丝温柔和满足。
他没有写字,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清澈的眼底盛满了无需言说的情意。
那份情意,比任何文字都更有说服力。
林牧野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了那份自内心的幸福和依赖。
他心中最后一丝不甘也终于烟消云散。
他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亭内投下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