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通宵工作后的沙哑,“和初步判断吻合。女性,左手食指。切割面相当粗糙,像是反复用不太锋利的工具……锯下来的。死亡时间,”他顿了顿,推了下眼镜,“十年以上。软组织腐败程度和骨质变化都指向这个区间。更具体的技术分析还在做,但十年,跑不了。”
“十年…”顾明低声重复,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烟盒的边缘。十年,足以让多少线索湮灭在尘埃里?他目光扫过报告上附着的戒指特写照片,“这个‘S’,是关键。”
“嗯,”老张点头,“戒指材质普通,但内侧的刻字很特别。磨损程度显示死者生前长期佩戴。可能是名字缩写,也可能是某种……有特殊意义的标记。”
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年轻的女警小吴探进头,脸色有些紧张:“顾队,信息库比对有初步反馈了!筛选了十年内本市的女性失踪人口记录,结合戒指上的‘S’字母和手指形态特征,高度吻合的……只有一个人。”
顾明猛地坐直身体:“谁?”
“苏晓。”小吴清晰地吐出名字,“十年前,在市第三人民医院工作的护士。报案记录显示,她于十年前,也就是2015年4月15日下班后失踪,从此杳无音信。当时她22岁。家属报案时,提到过她手上戴着一枚家传的银戒指,上面刻着她的名字缩写‘S.X.’。但当时的调查…最终不了了之。”
“苏晓…第三人民医院…”顾明咀嚼着这个名字和单位,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上心头。一个年轻护士的失踪,最终变成花盆里沉默十年的断指。他拿起桌上那张放大的戒指照片,那个小小的“S”字母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查!当年所有的卷宗,接触过她的人,一个都别漏掉!重点查她失踪前的工作情况、人际关系,特别是……和那枚戒指有关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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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心花园现场拉起的警戒线在湿冷的雨风中微微飘荡,像一道苍白的伤口,切割开围观人群攒动的身影和嗡嗡的低语。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雨水、还有一丝若有似无、被雨水稀释过的血腥气混合而成的怪异味道。
顾明站在警戒线内,雨水顺着他警用雨衣的帽檐滴落,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花园的每一个角落。花盆碎片已经被小心翼翼地收集装袋,泥土也被筛过一遍,除了那截断指和戒指,没有更多直接物证。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转盘中心那个巨大的、此刻空荡荡的石墩上——那里原本摆放着那个破碎的花盆。
“顾队!”一个声音穿过雨幕传来。
顾明转头,看到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肩头已被雨水打湿大半的年轻男人正试图挤过人群。他手里举着录音笔,另一只手护着一个看起来相当专业的单反相机。雨水顺着他略显凌乱的额发流下,镜片后的眼神却带着一种记者特有的锐利和急切。
“顾警官,我是《晨报》的方思哲!关于这起花盆藏尸案,能向您了解点情况吗?”方思哲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市民都非常关注,一个存在了几十年的地标,竟然隐藏着如此骇人的秘密!”
顾明微微蹙眉。方思哲的名字他有印象,是本地跑政法线的记者,笔锋犀利,报道过不少大案。他点了点头,示意警戒线旁的警员放行。
方思哲快步走到顾明身边,雨水沿着他的风衣下摆滴落。“顾队,现场只发现了这一截手指吗?有没有其他部位或者凶器的线索?十年…这么长的时间,凶手为什么选择用这种方式‘保存’它?”他的问题像连珠炮,语速很快,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探究,但顾明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难以名状的情绪,像是紧张,又像是某种被压抑的兴奋。
“案件正在侦查初期,具体细节不便透露。”顾明公事公办地回答,目光却紧锁着方思哲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