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江倒海。死亡的气息,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陈默掉在地上的茶杯,茶汤还在缓缓扩散。然后,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移向陈默和服宽大的袖口——剧本里,雪代那支标志性的、淬了剧毒的“青鸾泣血”发簪,本该在刚才的剧情冲突中,由“松本”从袖中抽出,作为侮辱雪代的道具炫耀。可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一股巨大的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上头顶。林晚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似乎碰到了自己口袋里一个冰凉的、坚硬的东西。
她的呼吸骤然停止。
包厢里混乱不堪,惊恐的低语、急促的喘息、DM语无伦次打电话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林晚只觉得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她像一尊冰封的雕塑,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右侧和服口袋那一点冰冷坚硬的触感上。
理智在尖叫着让她不要动,但一股更强大的、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她。在周围混乱视线的死角,在那宽大和服袖子的遮掩下,她的右手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滑进了口袋。
指尖触到了。
冰凉,坚硬,带着繁复的雕花棱角。
她甚至不需要拿出来看。那个形状,那种冰冷坚硬的质感,无数次出现在剧本的描述里,无数次出现在她刚才扮演雪代时的想象中。
青鸾泣血发簪。
它本应该在陈默(松本)的身上!作为他羞辱雪代的罪证!可现在,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口袋里!
林晚猛地抽回手,仿佛被那冰冷的簪子灼伤了指尖。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的背脊,粘腻冰冷。她下意识地抬眼,目光仓惶地扫过包厢里每一张惊恐或茫然的脸。赵磊正蹲在陈默身边,面色凝重地检查着现场,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李哲缩在角落,脸色惨白,眼神涣散;苏雅则抱着双臂,紧抿着唇,目光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DM还在对着手机急促地说着什么,额头上全是汗。
是谁?是谁把发簪塞进了她的口袋?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边缘,脚下是汹涌的、名为“嫁祸”的黑暗。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在“浮世绘”门外尖锐地停住。杂乱的脚步声迅速逼近“樱之间”,包厢门被猛地拉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警官,姓周。他身后跟着法医和痕迹技术员。一股凝重而冰冷的气息瞬间压过了包厢里原有的线香和死亡的味道。
“封锁现场!所有人待在原位,不得离开,不得触碰任何物品!”周警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镇住了混乱的场面。他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迅速扫过包厢里每一个人的脸,最后落在榻榻米上陈默那蜷曲僵硬的尸体上,眉头深深皱起。
法医和技术员立刻开始有条不紊地工作。拍照、测量、提取物证。白炽的勘查灯被打开,刺眼的光线将包厢内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无所遁形,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残留的惊恐和不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林晚僵硬地坐在自己的蒲团上,双手死死地攥着和服的衣摆,指节捏得发白。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右侧口袋那个冰冷硬物的轮廓,每一次心跳都仿佛在提醒她它的存在。她强迫自己垂下眼帘,避开周警官那审视的目光,但眼角的余光却紧张地关注着警察的一举一动。
技术员小心翼翼地提取了陈默面前那个打翻的茶杯碎片和残留的茶汤样本。另一个警察则在仔细检查陈默的尸体,当他的手探入陈默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