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汗再次顺着额角滑落。手中的妙玉玉簪传来冰冷的触感,镜中那十二双冰冷的眼睛和“永堕镜渊”的诅咒再次浮现。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个女子刚才救了她,至少暂时没有表现出恶意。而且,她的指向……也许是真的线索?
林晚咬了咬牙,撑着依旧发软的双腿,艰难地站起身。她警惕地看了一眼那个沉默的月白身影,然后,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昏暗的墙角挪去。
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灰尘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终于挪到了墙角。蹲下身,拂开地面上散落的碎石膏块和厚厚的积尘。
一抹温润的、如同初生月华般的白色光泽,在厚厚的灰尘下,倔强地透了出来!
......
墙角冰冷的灰尘沾满了林晚的手指,带着一股陈年的土腥气。她屏住呼吸,心脏在肋骨后面擂鼓般撞击,指尖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点覆盖的碎屑拂开。
一抹温润的、如同初生月华般的白色光泽,终于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不是玉。是银。
一支极其素净的银簪。
簪体纤细,打磨得光滑圆润,没有任何繁复的纹饰。簪头更是简单到了极致——没有雕龙画凤,没有镶嵌血宝石,只有一朵用极细的银丝缠绕勾勒出的兰花。那兰花形态清雅,花瓣微微舒展,带着一种含蓄内敛的美。整支簪子通体素银,没有任何其他杂色,在积尘的角落里,散发着一种洗尽铅华、沉静如水的温润光泽。
朴素,甚至有些……寡淡。与之前那几支或妖异或华丽的簪子截然不同。
李纨!
林晚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青春丧偶,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的贾府大奶奶!这支素银兰花簪,像极了她的气质——心如止水,守节自持,如同深谷幽兰,寂然开放。
就在林晚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簪身的刹那——
一股截然不同的意念洪流,猛地冲入她的脑海!没有探春那断线风筝般的绝望与怨愤,没有妙玉那青灯古佛下的决绝与戾气,也没有王熙凤那烈火烹油般的张扬与狠辣。
这股意念,如同深秋的潭水,冰冷、沉静、死寂。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 画面:一座同样精致却透着死气的深宅。一个穿着素淡月白旗袍的年轻女子(是李纨!),面容姣好,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麻木的哀愁。她坐在窗边,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支素银兰花簪,窗外是开得正艳的桃花,灼灼其华,却丝毫映不进她空洞的眼底。她的世界,只有一片灰白。
—— 刺耳的、高亢尖锐的笑声和女子间争锋相对的言语碎片(是王熙凤?尤氏?)如同背景噪音般响起:“……寡妇失业的……”、“……守着那点子虚名……”、“……活死人一般……” 李纨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些刻薄的话语只是吹过耳边的风。她只是更紧地攥住了手中的素银簪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 画面转换:一处偏僻、简陋,却收拾得异常整洁干净的院落——稻香村。院子里有几畦菜地,几只鸡在踱步。李纨依旧是那身素淡的旗袍,坐在一张旧竹椅上,膝上摊着一卷书,却许久未曾翻动一页。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周身那层凝固般的沉寂。她缓缓抬起手,将那支素银兰花簪轻轻插在发髻上。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殉道般的仪式感。那簪子,是她为自己戴上的枷锁,也是她在这无边孤寂中唯一的、冰冷的慰藉。
—— 最后定格的画面:深夜。一盏如豆的青灯。李纨独自坐在灯下,影子被拉得细长,投在冰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