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身体飞过,带来火辣辣的痛感。浓烟呛得人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爆炸的余波渐渐平息。刺耳的警报声消失了,机器的轰鸣声也停止了。那无处不在、折磨着神经的次声波嗡鸣,终于..….彻底消失了。
主控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电线短路的噼啪声和液体滴落的嗒嗒声。
浓烟稍稍散去。
巨大的发射器位置只剩下一个扭曲变形的金属骨架,冒着缕缕青烟。地上,散落着焦黑的碎片和烧熔的线路。
两具躯体倒在狼藉之中。
Dr.R仰面躺在发射器的残骸旁,半边身体一片焦黑,金丝眼镜碎裂,镜片深深扎进了他空洞的眼窝,脸上还凝固着最后那一刻的惊愕和难以置信。他的生命显然已经终结。
父亲.....倒在离Dr.R 不远的地方。他面朝下,一只手还向前伸着,似乎想去够什么。他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浅蓝色的衬衫被染成了深褐色。身下,是蜿蜒流淌的鲜血,与母亲流出的那片猩红,在冰冷的地板上...缓缓地汇聚在了一起。
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
我呆呆地跪在冰冷、粘稠的血泊里,目光空洞地在父母交叠的、失去温度的躯体上移动。大脑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麻木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灵魂都被抽空的冰冷。眼泪无声地疯狂涌出,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砸落在染血的地面。
死了。
都死了。
为了阻止那个疯子……为了保护我。
母亲扑向枪口的身影,父亲决绝撞向毁灭的背影...…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在视网膜上。
时间失去了意义。直到一阵尖锐的、代表基地即将彻底崩溃的、不同于之前的系统警报声凄厉地响起!天花板的缝隙开始渗下冰冷的海水!主控室的地面传来不祥的震动!
这刺耳的警报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刺穿了我麻木的神经。
走!
父亲最后扑向制动闸的动作.母亲推开他的瞬间…….他们用生命给我换来的机会!
我不能死在这里!
求生的本能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我猛地抬起头,目光像雷达一样疯狂扫视着狼藉的控制室!
硬盘!记录!证据!
不能让他们的牺牲毫无意义!不能让那个疯子和他邪恶的计划被海水永远埋葬!
我的视线猛地钉在Dr.R 焦黑尸体旁边不远处。一个巴掌大小、银灰色的、类似军用三防移动硬盘的东西,半掩在炸飞的金属碎片下。它外壳似乎有特殊防护层,在爆炸中竟然没有完全损毁!
我连滚爬爬地扑过去,手指颤抖着,不顾金属边缘的锋利,死死地将那个冰冷的硬盘攥在手心!指尖传来它坚硬的触感,像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炭,又像是握住了父母最后传递的温度。
警报声越来越凄厉!头顶渗下的海水变成了细流!主控室厚重的观察窗上,那些蛛网般的裂纹正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飞速蔓延!巨大的水压正试图将这脆弱的玻璃棺材彻底压碎!
出路!唯一的出路!
来时那条海底隧道...
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扑向主控室的大门。厚重的合金门在刚才的爆炸冲击下已经变形,门框扭曲。我用尽全身力气,肩膀狠狠撞向门缝!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肩膀传来骨头错位的剧痛!鲜血从撞破的皮肉渗出,染红了变形的金属门框!
“给我开--啊!"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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