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麻利却不容抗拒地掰开了老人紧攥林晚的手,力道不小。老人被这一掰,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恐惧瞬间被茫然取代,呆呆地看着护工,又看看林晚,嘴里只剩下无意义的“啊…啊…”声。
“不好意思啊同学,”护工转向林晚,笑容依旧,但那笑容像是画在脸上的面具,眼底深处没有一丝暖意,“赵阿姨年纪大了,有时候认不清人,说胡话,别往心里去。”她一边说,一边自然地推着老人的轮椅,往旁边阳光更充足的地方挪去,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从未发生。
林晚僵在原地,手腕上残留的冰凉和被抓握的痛感异常清晰。她下意识地摩挲着校服外套的口袋,那里贴身放着一个硬硬的、棱角分明的东西——是奶奶临终前留给她的那只老银镯子,内侧刻着模糊难辨的符文。奶奶弥留之际,枯槁的手死死攥着它塞进她手里,气息微弱却字字清晰:“晚晚…戴着…紧要关头…能护你…” 这些年,她一直贴身藏着,像个隐秘的护身符,也像一个无法言说的、关于自身“异常”的证明。此刻,那冰凉的银质似乎隔着布料透出微弱的暖意,安抚着她狂跳的心。
夕阳最后的余晖如同熔金,泼在养老院高大的玻璃窗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晕。集合的哨声响起,学生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教导主任和周院长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说着感谢和告别的话。
“林晚,磨蹭啥呢?走啦!”李晴在不远处催促。
“哦…来了!”林晚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前厅那些通往不同区域的走廊。白天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长廊,此刻在迅速黯淡的光线下,竟显得异常幽深,仿佛没有尽头。一股强烈的、无法解释的冲动攫住了她——不能走!那个赵奶奶的警告、护工掩饰的举动、还有这栋建筑本身散发出的、越来越浓重的违和感…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拉扯着她的神经。
她迅速环顾四周,趁没人注意,一闪身,敏捷地躲进了前厅侧面一个堆放清洁工具的小隔间里。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拖把的霉味。她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透过门缝紧张地窥视着外面。
学生们的喧闹声像退潮般迅速远去。大门沉重地合拢,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养老院内部的灯次第亮起,惨白的荧光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将一切映照得冰冷而怪异。白天的温馨祥和如同被揭掉的画皮,瞬间荡然无存。一种沉甸甸的死寂笼罩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
走廊深处传来单调、拖沓的脚步声,缓慢而沉重,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规律性。
来了!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到白天那些行动迟缓、需要搀扶的老人们,此刻竟排着诡异的队列,从不同的走廊深处、甚至从一些她白天根本没注意到的暗门里,无声地走了出来。他们的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直勾勾地望向同一个方向——养老院主体建筑最深处,那片连接着后山、白天禁止任何人靠近的区域走廊。
队伍沉默地移动,只有无数双脚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汇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低沉噪音。护工们出现了,她们脸上白天那种甜腻的假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麻木和冷酷的神情,像押送囚犯的狱卒,沉默地跟在队伍两侧。没有呵斥,没有交谈,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被严密控制的秩序。
林晚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咬紧牙关,等到队伍的最后几个身影消失在通往深处的那条主走廊尽头,才像离弦的箭一样,悄无声息地从隔间闪出。她脱掉了笨重的校服外套,只穿着贴身的深色T恤,像一道影子,紧贴着冰冷光滑的墙壁,在明暗不定的惨白灯光下潜行。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里,走廊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长、扭曲,墙壁上那些白天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