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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琳轻叹了口气,缓缓坐下,却突然轻声道:“不知尉将军可有对策?”
尉破胡闻言颇为惊愕,不意王琳会询问自己这个败军之将,“……败军之将,岂敢再言兵事,王将军还是莫要取笑在下了。”尉破胡自嘲道。
“尉将军,”王琳此时却郑重起身微微施礼,“还请赐教。”
尉破胡见王琳如此严肃,却是低头轻声笑道:“王将军何必明知故问?眼下局面唯有一个办法——尽快收拢淮南可用之兵于要害之处,凭坚城据守,等待朝廷再派援军而已。”
“要害之处何在?”王琳继续问道。
“自然是寿阳。”尉破胡从容道:“寿阳城占据淮河与淝水汇流处,吴明彻如果拿下此地,进可依托淮河,北上汝水、颍水、涡水、濉水、泗水图谋我大齐黄淮之地,退可凭借身后淝水转施水走濡须水直达长江,反之,只要我军仍然占据寿阳,就可以持续威慑淮南各地,吴明彻就不算是真正拿下了江淮,只要我大齐援军及时赶到,胜负仍未可知,淮南重镇莫过于此,所以依在下愚见,应当聚兵寿阳,凭城坚守。”
王琳听着尉破胡的解释,不住地暗自点头,同时也为尉破胡接下来的命运感到可惜。
“尉将军所言极是,眼下聚兵寿阳实为上策。”王琳点头道。
“那眼下该如何行事,请王将军示下。”兰京低声道。
“兰大人,你速派人手回邺都将秦州战况报知朝廷,我回寿阳召集淮南各处兵马坚守,等待朝廷援兵。”王琳沉声道。
“是。”兰京恭敬施礼,随即吩咐道:“蓝衣值阁使柳金庭何在?”
柳金庭立即站起身来,“属下在。”
“你带十个番子以最快速度赶回邺都向朝廷通报军情,其余所有人手随我护送王将军赶奔寿阳。”兰京沉声道。
“慢。”尉破胡不等柳金庭领命突然出言打断。
“尉将军有何指教?”兰京略感疑惑地问道。
尉破胡淡笑道:“不敢指教,只是眼下形势紧迫,兰大人人手也不宽裕,不如您让几个番子押着我回邺都,由在下亲自向陛下汇报秦州战况,这样一来柳大人也可以留下助王将军一臂之力,朝廷也知道了前线形势,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兰京眉头一皱,犹豫片刻终是说道:“尉将军所言甚是,那就如此吧。”
方略既定,王琳兰京休整片刻立即开始行动。
司闻曹几个值阁使聚在一起,跟兰京一起送别尉破胡。柳金庭看着尉破胡与五个番子的背影,不无担忧地问道:“兰大人,尉破胡会不会借机逃走?”
“不会。”兰京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今日接他逃离乱军之时,他本是打算战死殉国的,我看此人对陛下忠心耿耿,不会逃跑。”
“大人,尉破胡一个幸臣,能对陛下有何忠诚?”柳金庭皱眉道。
兰京回头看了柳金庭一眼,淡淡道:“幸臣未必不忠,正如纨绔子弟未必不孝,这本就是两回事,不能一概而论。”
“……”柳金庭闻言,心中虽不认同却也不想再反驳,默默跟在后面。
“契黎贺……你去看了么?”兰京低声问道,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哀伤。
“看了……”柳金庭轻叹一声答道:“有身无首,何其可悲……”
“说发现。”兰京嗓音沙哑,打断了柳金庭的悲伤。
“身上并没有致命伤,左手有被猛火灼烧过的严重烧伤,左臂披膊也有类似痕迹。”柳金庭道。
“附近目击的将士怎么说?”
“只说契黎贺头顶莫名其妙地突然着起了火,然后就被萧摩诃策马赶来一招毙命,有人说是一枪正中面门,但也有人说是中了萧摩诃身边亲卫的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