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地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率领剩下的一千多大力军撤回。
“噢噢噢——!胜利啦!我们打赢啦!”陈军见齐军撤退,无不振臂欢呼,一时间欢声震天。
陈军右翼,骑都尉比卢知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从战壕里扒拉出了半死不活的万俟纳干,折损了五百多人这才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
“他妈的……”长孙洪略今日手握齐军主力骑兵大队却出师不利,多少有些挂不住面子。
“将……将军,”万俟纳干嘴角眼角全都是血,“这徐敬成就是个缩头乌龟,骑……骑兵全缩在里面,让步兵护着……他也不嫌丢人!”
“没错!”“就是!啥时候骑兵需要步兵保护了?还不是怕了我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齐铁骑?”麾下几个将军和骑军都尉同样不甘道。
“行啦,此次作战不利,责任在本将一人,与尔等无关,若大帅降罪,本将一力承担。”长孙洪略板着脸淡淡道。正在此时,尉破胡的传讯兵策马而来,长孙洪略依令留下骁骑将军豆卢越带领一半骑军留守,亲率一半骑军回营休息。
“将军,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徐敬成的副将丘大通不甘心道。
“那不然呢?步兵出战追击骑兵?”徐敬成笑道:“人家四条腿儿的就是这点好,只要不被困住,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走!趁这个功夫赶紧让民夫们继续挖!弟兄们一半休息一半警戒!他们说是休战,没准儿趁咱们放松就又是一个冲锋。”
两军休战,民夫们立即被派出来抢救伤员打扫战场。不同的是,齐军还是以骑兵殿后,留下一万骑兵监视陈军,步兵全军回营吃饭,而陈军则是稳住阵型不动,由大营里的守军送饭到阵地。
“注意注意咱稳一点儿哈!”戚云司马廉伍牧和吕方休四个抬着担架,把战场上自家伤兵往大营送去,跑在他旁边的两个民夫则是用一块老旧的门板抬着伤员。
“哎?”司马廉好奇道:“陈大叔?你们这是用的啥抬人啊?门板?”
“嘿嘿,对!”老民夫就是那天在河边跟戚云他们一起洗绷带的户牖村村民,“这是俺们老村长家的门板!我打记事儿起就有它咯,听村长说到他这代呀,这块门板已经传了五代人啦!”
“我滴妈……五代人啊……”吕方休瞪眼道:“那不得……不得一百多年了啊?”
“足有一百多年!”老民夫的侄子略带骄傲地笑道:“这可是老村长家的传家宝!所以这次我们从户牖村逃出来,老村长非要带着这块儿门板,但是这玩意儿又大又沉,不当吃不当喝的带它干啥呀?大伙儿都劝他别带了,不行!老爷子上来脾气谁劝都不好使!把这门板子拿绳子一捆,往背上一背,吭哧吭哧地还真就一路背过来了!”
“那老人家为什么非要带着它呢?”伍牧问道。
“是啊,大伙儿也这么问他啊,”老民夫道:“老村长可就说啦,咱们户牖村为个啥叫户牖村啊?不就因为这手艺吗?没了这老门板,没了这门板上老祖宗做户牖的手艺,那不就断了根儿了吗?那咱们这帮子人跟那些普通流民有啥分别呀?我背着这老门板,咱就跟别人不一样!咱们有手艺!咱们有传承!咱们有这口心气儿!咱就不可能一辈子要饭!”老民夫学得绘声绘色,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儿激动。
伍牧听得字字入心,不由得抿着嘴暗自点了点头。
“那……那老村长这么看重这老门板,还舍得拿出来当担架用啊?”吕方休好奇道。
“是啊……”老民夫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平时天天伺候这木头嘎达,一天擦三遍,弄得跟祖宗牌位似的,今天担架不够用,竟然主动把它给贡献出来了。”
“老村长仁义呗!”戚云笑道。
“啊……对,对对,老村长仁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