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吴明彻轻舒一口气,淡笑道:“果然不是王琳,也幸好不是王琳。”
“王琳?”陈叔陵沉吟道:“将军说的可是当年平定侯景立有大功,后来反叛我大陈投北的,北齐骠骑大将军,扬州刺史——王琳王子珩?”
“正是此人。”吴明彻捻须道:“王琳于寿阳经营多年,颇得人心,再加上本就能征善战,倘若北齐派王琳为帅,那么此役恐怕胜负难料,如今北齐竟然将王琳弃之不用,呵……”
“小侄却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陈叔陵淡笑道。
“哦?”吴明彻好奇道:“此话怎讲?”
“当今北齐皇帝高纬狡诈多疑任人唯亲,王琳一个降将,就算有那通天本领,奈何不是高纬亲近宠臣,如何能得其信任?不被信任又如何做得十万大军主帅?”陈叔陵答道。
“嗯……殿下所言极是。”吴明彻点头道:“政通方能国强,我倒是有些替王琳可惜了,呵呵……”
“不过……”陈叔陵难得的说话有些犹豫,“尉破胡,长孙洪略二人虽然只是幸臣,可却未必……”
“未必是庸才。”吴明彻接过话头,微笑道:“宵小之徒凭借贵人宠幸上位,却也未必没有才能,名垂千古,拓地万里的大汉双璧卫青霍去病,这二位能有机会统帅三军,建功立业,说白了不也就是因为——此二人是汉武帝的小舅子和外甥的身份么。感谢殿下提醒,老夫绝不会因为对方主帅无名便轻敌冒进。敌军情报还需殿下多多费心,主帅性格,兵种搭配,粮草供给,披甲比例,步骑安置等等,凡此种种,多多益善。”
陈叔陵闻言心下一松,施礼道:“将军放心,小侄必定竭尽全力。”
金陵城北,金川门。
一艘艘巨大趸船载着陈军粮草,压着金川河河水缓缓从城门里爬出,向北而去,络绎不绝,蔚为壮观。
“累不累?”一艘趸船之上,萧叶腰间环首刀,一身下级军官打扮,笑问船舱里躺的横七竖八的戚云等人。
“嘿……”戚云一抹鼻子,勉强撑起脑袋笑道:“长这么大就没干过这么多体力活儿,说实话真挺累的。”
“是……是啊……”司马廉苦着脸道:“搬了一宿粮食,现在是双腿发软手发抖,萧大哥,我现在看你都有点儿重影了。”
“哈哈哈……”萧叶多少有点儿幸灾乐祸,索性抱着肩膀片腿坐在了粮袋上。
“萧大哥……”伍牧靠在粮袋边上问道:“这些不都是粮食吧?我搬的时候,明显感觉有的袋子重有的袋子轻。”
“当然不都是粮食。”萧叶笑道:“重的是粮食,轻的是醋布和盐布。”
“啊?那是啥啊萧大哥?”吕方休好奇道。
“醋布就是醋坚子吧?”戚云疑惑地说道。
“哟,你还知道醋坚子呢?”萧叶笑道:“给说说吧,啥是醋坚子。”
“就是用醋腌的芥菜,切片,然后阴干,这样保存的时间长,而且阴干之后跟木头片一样,带着也方便很多,用的时候拿水一泡就有醋味儿了,或者直接当小菜吃也行。小时候听爹讲过。”戚云道。
“哦……”胡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是山西潞州人是吧?”萧叶听戚云讲完突然开口问道。
“啊,对。”戚云一愣,答道。
“怪不得。”萧叶笑道:“山西出醋,你知道也不奇怪。对了,你还会说山西话么?”
“不太会了。”戚云道:“我五六岁就跟爹娘逃难到了金陵,没多久爹娘就走了,老家话我现在倒还能听懂,但是说不利索。”
“嗯。”萧叶随意点点头。
“萧大哥,咱们这船是往哪儿开啊?”宋凡问道。
“出长江转涂水,逆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