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倒要问问,买你的命要多少钱?”邱信达一字字道。
“哎~大侠说笑了,”王广秦用刀尖儿搔了搔头发,笑道:“我这条命还挺贵,您二位买不起。”
“一万两。”邱信达并不理会,冷冷道。
“一万两?”四位正副殿使与身后的十几个泥黎殿杀手全都不屑地一笑,“您二位出得起一万银子?”王广秦笑问道。
“不是我们出,”邱信达淡淡道:“是你出。”说着双手握枪阴阳把一合,亮银枪如同活了一般,枪头变幻出七八道残影,“也不是我要买你的命,而是你花一万两买你自己的命!”
“噢……”王广秦恍然大悟地笑道:“意思是我给您一万两,您不杀我?”
“刚才是,现在不是了!”邱信达枪尖儿缓缓扫过泥黎殿众杀手,最终停在王广秦的脸上,“现在的条件是,你给我一万两,我给你留个全尸!”
“既然如此,”王广秦的笑容逐渐狰狞,“那就甭废话了,动手!”
邱如霜躲在箱子里,刚听外面打斗声渐渐消失,想推开箱盖看看,还不等她伸手去推打斗声突然再起,吓得她在箱子里又缩成了一团。
此时,五里外的官道上,知世郎一身血污正在策马奔驰而来,他胯下马匹已经跑得气喘吁吁口吐白沫,可知世郎依然加鞭打马奋力疾驰。“邱兄撑住!小弟来了。”知世郎此时心急似火,恨不得直接飞到山顶的邱家山庄。
天井上空,几只乌鸦正在盘旋。天井内,破碎的铁盾,折断的砍刀,脱手的峨眉刺散落在尸体之间,邱信达浑身是血,怀里是被峨眉刺洞穿了后心的郭瑾花,此时他双腿已废,左臂折断,一只手死死地抱着奄奄一息的爱妻。
“记着……别,别总让霜儿吃甜的……”郭瑾花眼中已有些失神,“牙会吃坏的……”
“我记不住!你自己跟孩子说!”邱信达的泪水冲淡了脸上的血迹,不甘地喊着。
“都死了……”王广秦被郭瑾花砍去了右臂,单手提刀靠在影壁墙上,看着跟自己一起来的泥黎殿杀手们的尸身躺得满地都是,“呵呵呵呵……也好,这几万两银子就都是我一个人的了。”王广秦眼中充斥着癫狂,突然踏步窜出,举刀直刺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邱信达。
哧——一道利刃碎骨的声音响起,王广秦的脑袋翻滚着落地,尸身栽倒。
“邱兄!”知世郎没空在意王广秦的血溅在自己身上,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紧去查看邱信达与郭瑾花的伤势。
“呵……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邱信达看着同样浑身是血,就连脸上的药粉都被染红了的知世郎,惨笑道。
知世郎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郭瑾花,摸着邱信达逐渐微弱的脉搏,只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发黑,心脏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我,我带了药!”知世郎在身上胡乱摸着,“是华解馨亲手,亲手制的!吃上就好!邱兄,吃上就好!”
“呵呵呵……”邱信达有些无奈地笑笑,“哥哥我都……都要死了,你还,还逗我。”
“瞎说……死什么死!”知世郎还在胡乱翻找着。
啪——邱信达似乎突然恢复了一些力气,一把握住知世郎的手,紧紧地攥住。
“霜儿……交给你了。”邱信达脸上,不舍,遗憾,愧疚,恳求,信任的表情拧在一起,这复杂的情绪可以用一种酒的滋味来形容——女儿红。
邱信达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把这些情绪都用话说上一遍,也没有机会喝到女儿出嫁时的女儿红,但他知道,眼前这个拼了性命来救他一家的挚友能懂他的意思。
“好,好,我答应……”知世郎紧紧握着邱信达的手,似是想要抓住他仅存的一点生机。
“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