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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暖黄的灯光。
周既明一把推开门,沈梦雪紧随其后,视线立刻落在了床上。
董飒然靠坐在床头,脸色还有些苍白,嘴唇却透着自然的红润。
她身上盖着条浅粉色的毯子,怀里抱着个小小的襁褓,正低头轻轻拍着。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原本带着疲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了星光:“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让周既明去接你了!”
她的声音还有点虚弱,却难掩语气里的欣喜。
沈梦雪走到床边,才看清襁褓里的婴儿——小家伙闭着眼睛,眉头皱成一团,小嘴巴正努力地吮吸着,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刚出锅的馒头,浑身都透着股新生的柔软。
“你看,她笑了!”董飒然忽然低呼一声,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刚才还在哭呢,一听见动静就笑了,肯定是知道你来了。”
沈梦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婴儿果然微微咧开了嘴,没牙的牙龈露出来,样子有点傻气,却奇异地让人心里一软。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粗气吹到这脆弱的小家伙身上。
“男孩儿女孩儿?”她轻声问,目光一直没离开婴儿那只攥得紧紧的小拳头——指甲盖小小的,粉粉嫩嫩的,像透明的贝壳。
“女孩儿。”董飒然笑得眉眼弯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以后啊,肯定要和你一样好看。”
周既明站在床边,看着孩子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闻言立刻点头附和:“那肯定的,我们家暖暖以后就是个大美人。”
“暖暖?”沈梦雪抬眼看他。
“还没起大名呢。”周既明挠了挠头,看向沈梦雪的目光里带着点期待,“你学问大,帮着想想?”
他看着沈梦雪身上的浅蓝色蕾丝开衫,领口的花边精致,玛丽珍鞋上的小花也绣得精巧,只当她是哪个豪门里出来历练的千金,穿着讲究,见识也一定不凡。
董飒然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对,你帮着起一个,要好听又有寓意的。”
沈梦雪的指尖悬在婴儿眉眼上方半寸,那双眼刚睁开的眸子漆黑如墨,像揉碎了的夜,在暖光里泛着细碎的光——没有随她的紫,却比寻常婴儿的瞳仁更亮,透着股机灵劲儿。
“周瑾昭。”她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尘埃落定的轻,“瑾玉的瑾,昭明的昭。”
“瑾昭……”董飒然跟着念,指尖在婴儿手背上轻轻划这两个字,“听着就像揣了块暖玉在怀里,又亮堂又贵重。”
她抬头时,眼里的笑意漫出来,“还是你会取,这名字一出口,就知道是见过大世面的。”
周既明虽不懂“瑾”“昭”二字的深意,却也觉这名字比巷口王婶家“招娣”“盼男”顺耳百倍,尤其是从沈梦雪嘴里说出来,那语调轻轻缓缓的,像在念什么名贵的珠宝,不由得点头:“是好听,比我想的‘丫蛋’强多了。”
这话逗得董飒然笑出了声,怀里的周瑾昭被笑声惊得眨了眨眼,黑葡萄似的眼珠转了转,正好对上沈梦雪的目光。
她没怕生,反而伸出小手,抓住了沈梦雪垂落的一缕卷发——那卷发光滑得像上好的绸缎,是用三哥从波斯带回来的精油养的,发尾还缠着根细若游丝的银线,是九哥送的生日礼,据说能辟邪。
“你看,她也认这个名字呢。”董飒然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的小拳头,“以后咱们瑾昭,也要像姐姐一样,活得又漂亮又体面。”
沈梦雪没接话,只是看着那只攥着她头发的小手。
指甲盖是淡淡的粉,像用胭脂轻轻点过,和她小时候被母亲剪指甲时看到的样子,几乎重合。
那时母亲总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