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缝里漏出来的油水,都够他吃香喝辣的了。
“呸,你个怂货!”
“你不干老子自己干,等老子把那小子拉下马,你少来巴结老子!”
胡三炮心里的恶毒念头跟毒草似的疯涨,他远远地看向那片盐碱地,眼神里闪着阴毒的光。
夜深了,红柳沟静得只剩虫鸣和远处牲口棚偶尔的响动。
胡三炮跟个鬼影子似的,悄没声儿地溜到了存放营养液的大水缸边上。
月光惨白惨白的,照着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他白天瞅准了,这缸里是刚泡好还没调匀的草木灰水,就等着明早浇地种庄稼呢。
“江守业,老子让你风光…”胡三炮咬着后槽牙,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他左右看看,确定没人,麻利地从怀里掏出几个鼓囊囊的油纸包,里头是些灰白色的粉末。
这是他这些天费老鼻子劲,省下口粮跟人换的,又偷偷摸摸攒起来的硫酸盐化肥。
这本来是专门给庄稼加劲儿的好东西。
可搁这盐碱地上,那就是催命符!
他撕开纸包,一股子刺鼻的味儿冲上来。
他屏住呼吸,把那些粉末一股脑儿全倒进了大水缸里。
怕沉底不够匀,他还找了根长棍子,伸进去使劲搅和了几下,浑浊的水面咕嘟咕嘟冒着泡。
“嘿嘿…”胡三炮看着那缸水,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得意。
“神水?老子让你变毒水!”
“等明儿个浇上去屁用没有,看你还怎么装神弄鬼!”
“连长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他仿佛已经看到江守业被众人唾骂、灰溜溜滚蛋的场面,心里那股邪火总算消下去一点。
干完这缺德事,他不敢多待,把棍子往旁边草丛里一扔,猫着腰,一溜烟儿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刚露头,地头上就忙活开了。
王大林带着几个知青,吭哧吭哧地把那缸的营养液抬到了昨天刚泼过水、松软了不少的一块盐碱滩边。
旁边还有几个人扛着锄头拎着种子袋子,准备等水渗下去就下种。
“来,照着江哥的法子,泼匀实点!”
“看好了啊,再给它加点劲儿!”
王大林吆喝一声,手臂一扬,哗啦一下,一大瓢水泼洒在灰白色的盐碱壳上。
水花四溅。
可怪了!
往常这水一泼上去,那僵硬的碱壳子立刻就像被啃了一口似的,滋滋响着变颜色、变软乎。
可这次,那水就浮在碱壳上头,跟泼在石头上差不多,慢慢往下渗,渗得贼慢。
那灰白色的碱壳,纹丝不动,还是僵硬、死气沉沉的样子。
“咦?”王大林挠挠头,以为自己眼花了,又舀了一大勺,卯足了劲泼上去。
噗!
水花四溅,地倒是湿了一片,但…还是没反应!
水是水,地是地,泾渭分明。
那碱壳子别说软化消失了,连颜色都没咋变淡。
“邪门了!”王大林挠着头,蹲下去用手指头使劲抠了抠,指甲盖都抠疼了,才刮下来一点白渣渣,底下还是硬得硌手。
“这…这咋回事?昨天还好好的呢!”
旁边几个等着下种子的知青也围过来看。
“大林哥,咋啦?水不够?”
“不能吧,你看这水都汪着了。”
“怪事,这块地昨天浇了,今天就这德性了?跟没浇过似的。”
大家伙七嘴八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