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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
“胡记分员的规矩可真够意思。合着我吭哧吭哧刨一天土,顶三四个人干的活儿,在您这规矩里,就值八分?”
“您老人家坐坡上抽抽烟,拿笔杆子戳戳本子,倒能拿二十分?”
他看向周春友,一脸委屈。
“连长,要真是这规矩,那我可算是开眼了。”
“找块石头一坐,烟卷一叼,本子一摊,看谁顺眼多画两笔,看谁不顺眼就扣他几分。”
“力气省了,工分还多,这买卖划算。反正给国家搞建设嘛,坐着搞也是搞,对吧?”
“就不知道红柳沟的地,能不能等咱们都学会坐着搞建设再长庄稼?”
江守业环视一圈,语气带着点煽风点火:“连长,照这样下去,那以后咱红柳沟谁还下死力气干活啊?”
“都找个树荫蹲着,反正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和不干也差不多?”
“你…你胡说八道!”胡三炮气得嘴唇直哆嗦,指着江守业的手指都在抖。
“江守业,你少在这儿煽风点火!”张顺风缩在人群边上,声音虚得很,眼神躲着连长。
“胡记分员管工分多少年了,经验丰富,他记多少肯定有他的道理!”
“你一个新来的懂什么?还在这儿挑拨离间!”
可惜没人再听他这套。
江守业那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像火星子掉进了干草堆。
周围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知青和老职工们顿时炸了锅:
“就是!凭什么啊,我们累死累活,他坐那儿抽烟拿高分?”
“这工分记得太黑心了,不公平!谁还愿意卖力干?”
“就是,要是这样,以后我也磨洋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