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又汹涌而出,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肩膀微微耸动着,活脱脱一只泪眼汪汪的小奶狗。
云霓的心瞬间揪紧了,忙拿起手帕,细细替他擦去不断掉落的泪水,声音里满是心疼:“小十九乖,别哭了。你这一哭,阿姐的心都要碎了。”
她望着少年清丽的眉眼,忍不住在心底感叹。
萧家的基因当真强大,再加上干娘的温婉,才养出这么好看的孩子。
他这一哭,睫毛湿漉漉地垂着,脸颊泛着红晕,竟有种梨花带雨的美感。
可念头刚起,云霓便连忙晃了晃脑袋——呸呸呸,这可是自己的弟弟,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阿姐,当皇帝太累了。”萧逸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我真的不想当了。”
云霓心中了然——能让萧逸如此抗拒,事情定然不简单。
她拉过萧逸的手,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十九,告诉阿姐,到底是为什么?”
萧逸沉默着,起身走到一旁的玫瑰椅上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椅臂上的雕花。
云霓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她知道,此刻唯有等待,才能让萧逸愿意敞开心扉。
好在萧逸没有让她等太久。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悠远的怅然:“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告诉我,想要让干娘活下来,就必须坐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皇帝,也不知道至尊之位意味着什么。后来,他派了先生来教我读书、习字、学治国之道,景墨皇叔也是那时候出现的。”
云霓心中一震,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萧逸和萧景墨竟背负了这么多。
她一直以为萧逸的皇位来得顺遂,却不知背后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他告诉我国之责任,告诉何为天下之主,告诉我要护着百姓。”
萧逸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几分迷茫,“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好,可这四年下来,我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景墨皇叔说,他以后要离开京城,去江南养老。他说我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可阿姐,我才十四岁,还没及冠,皇叔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云霓闻言,又气又笑。原来少年的惶恐里,竟有大半是对萧景墨的依赖。
可她也清楚,这定然不是全部。
她轻轻追问:“还有呢?”
她的声音温和得像带着蛊惑,萧逸无意识地便继续说了下去,语气里渐渐多了几分愤懑:“这些日子,宫里的那些老臣,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