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的指尖落在萧景墨脊背时,带着极轻的力道,像春风拂过新抽的柳丝。
怀中的萧景墨下巴枕在她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而她也顺势将下巴轻轻抵在他微凉的脖颈。
这样的萧景墨太反常了,往日里那个喜怒不形于色、连眉峰都带着冷硬棱角的摄政王,此刻竟像只被雨打湿的孤兽,将脆弱全然袒露在她面前。
她不敢有半分怠慢,更不敢轻易刺激,只能顺着他的心意,用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熨帖他紧绷的神经。
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织出细碎的银纹,屋内的呼吸声渐渐从急促转为平缓。
云霓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肩线慢慢放松,原本攥着她衣袖的手指也缓缓松开,只是那额间的薄汗还未完全褪去,沾着几缕发丝,透着几分狼狈。
而此刻的门外,清风正急得在廊下团团转,青石板被他的靴底磨出细碎的声响。
他右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方才他守在院外,本想等爷和郡主独处片刻。
可偏院那边接连传来消息,海伯已经从宫外回来了,更棘手的是那位被安置在偏院的圣女罗芙衣,不知是察觉了什么,竟坐不住了,几次三番想要冲出院门,嘴里还念叨着要见摄政王,手下的侍卫拦了好几次,已经快按捺不住了。
清风在门口徘徊了许久,耳朵紧紧贴着门板,生怕错过屋内的任何动静。
他能隐约听到郡主温软的安抚声,还有爷低沉的呼吸声,直到里面彻底安静下来,连衣料摩擦的声响都淡了,他才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抬起手,指尖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三下,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爷。”
屋内,云霓正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陪他坐在宫墙根下看月亮——此刻她的掌心贴着萧景墨的脊背,一下一下,节奏缓慢而温柔。
直到感受到怀中人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连呼吸都变得绵长平稳,她才缓缓停下动作,指尖轻轻拂过他颈间的发丝,柔声道:“好点了吗?我帮你把衣裳整理好,该出去了,海伯还在等着呢。”
萧景墨从她怀里抬起头时,眼底还带着一丝未散的依赖,像个刚睡醒的孩子。
他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反而微微抬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
那触感极轻,软得像春日里飘落在鼻尖的羽毛,带着他掌心残留的温度,让云霓的脸颊瞬间泛起一层薄红。
随后,他才慢慢松开手,拉着她的手缓缓起身,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你先出去等我片刻。”
顿了顿,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给你准备了裙子,你去换上吧,方才的衣裳怕是不能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