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云霓正跪在柔软的锦缎垫子上,身旁摆放着精致的铜炉、冒着热气的茶壶和各色点心。
这场景乍一看,倒像是哪家小姐在郊外野餐一般惬意。这些体贴的物件,自然都是她那三位疼爱她的舅母精心准备的。
临离开时,舅母们还一步三回头地叮嘱:霓儿若是冷了,记得添炭火;渴了要喝热茶;饿了就吃些点心...
若不是云霓再三保证会照顾好自己,她甚至怀疑三位舅母会留下来陪她一起跪祠堂。
此刻的云霓正慵懒地趴在案几上,一边抄写着兵法典籍,一边时不时拈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
她的贴身丫鬟春喜和春乐原本执意要陪跪,却被她坚决拦下了。
我犯的错,怎能连累你们受罚?话虽如此,两个忠心的丫鬟却也不肯离去,一直默默守在祠堂门口。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云霓头也不抬,以为是春喜又来劝她休息,便道:你们且去歇着吧,不必在此守着。
谁知回应她的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当真不用管?
这声音惊得云霓猛然回头,只见萧景墨正立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皎洁的月光下,他一袭墨色长衫显得格外挺拔,脸上戴着的也不再是往日那狰狞的穷奇面具,而是一副素雅的银色面具。
这身装扮让他整个人都显得与平日大不相同,银色面具下那双含笑的眸子更是格外温柔。
见云霓一脸惊讶,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云霓疑惑地问道:这个时辰,你怎么会来?
萧景墨走到她身旁跪坐下来,从食盒中取出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温热的酒。
你因去我那里受罚的事已经传遍京城了,这想必是祖母有意为之吧?
他顿了顿,以祖母对你的疼爱,若非刻意为之,怎会让这等事传出去?
不过传言的内容倒是经过修饰,只说云霓用膳时不慎弄脏了衣裳,故而更衣。
这样的说辞,信者自信,不信者自是不信。
老夫人此举实则另有深意——近来云霓风头太盛,一个毫无瑕疵的宠臣必遭人妒。
与其让人无中生有地造谣,不如主动给他们些把柄。
况且老夫人发现京城里盯着云霓的眼睛实在太多,既然云霓无意久留京城,这样的名声反而能护她周全。
在老夫人看来,穆家女儿的清白,从来不在罗裙之下。
云霓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吩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