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了嘴的葫芦,真没意思。”
见谢琅不吭声,明殊扭过头,打量其他权贵官员,“至于你们,就更没意思。”
她就像是在玩游戏,玩到一半正兴致高昂时却被突然打断的孩子,那样的愤怒和郁闷。
“赏花赏花,赏什么赏,以后都不许赏花了!”
一瞬间,那漫天纷扬的,悖论季节的美,骤然凝滞,好像有一只手……不,就是有一只手,在抹去所有生命,只因它们的主人在不满。
上一秒还娇艳欲滴、争奇斗艳的万千花朵,在同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与生机。
花瓣迅凋零,簌簌落下,浓稠的异香顷刻间消散,只留下死寂的声音。
绚烂的奇迹沦为绝望的焦土,不过在那主人一怒之间。
那满是恶意的神女,犹不满足,踢了踢脚下穿着龙袍的人肉垫子,继续道:
“整个大陈朝,三年不许开花!”
不等下面瑟瑟抖的凡人们出声,神女便不耐烦的赶走这些可怜的凡人,把皇宫占为己有。
“乱象啊!
乱象啊!
天降妖孽,天下不宁啊!”
礼部官员一边走,一边摇着头,语气悲愤。
“快住口,被神女听到,你就完了!”
另一个礼部官员仍心有余悸,看到同僚这么冒犯神女,害怕的想要捂住对方的嘴。
“你怎知他是妖孽,而非神女?”
一个御史走过,他也害怕,更不解前者的话。
“真正的神女定然心怀慈悲,怎会做出如此伤天害人之事,那可是三年不开花啊!”
“不过是些许花草,看不了又如何?”
“蠢货!
蠢货!”
说出这话的,是一个吏部的老大人,他同样十分悲愤,却在焦虑另一件事。
“这天下的粮食,不开花还能结果吗?!”
这句话一出,不止礼部官员二人,就连附近听到此话的王公贵族都变了脸色。
大陈朝主要的粮食作物是稻米,麦类,粟和豆类,如果不开花,这四类全都会无法结出果实,而没有粮食吃的百姓……
“快快!
去探听全国各地,到底还有没有花开!”
官员们暗暗祈祷,只求那妖女法力不强,不能祸害全国,否则,天下危矣!
……
很可惜,全国各地,并没有好消息传来,在这一个月内,只有数不尽的恐慌。
先是高门大户的名贵的家花结不出苞,继而漫山遍野的野花失了颜色,只剩一片死绿。
花不开,何来果?
饥馑的阴影如同黑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继而弥漫至朝堂。
官员奏章雪片般飞入宫中,字里行间皆是天道示警和民生维艰的惊惧。
市井粮价一日三涨,怨声与恐慌在街头巷尾流动,仿佛新的乱世将要再现。
这一切,皆因那一怒,花期尽绝。
“她是妖孽,是来毁了我大陈朝的妖孽!”
“不不不,分明是你们得罪了神女!”
“真正的神明才不会如此残暴,定是乡野鬼怪恐吓我等!”
“够了!”
还是那位吏部的老大人,阻止了大家无止尽的争吵。
“她是神,还是妖,都没有意义,这两种,哪个能是我们得罪得起?”
老大人踱着步,语气深沉:
“就算她真是神仙,可神仙是怎样的脾性,也只是我们的臆想,万一神仙就是这样视凡人如蝼蚁的性格,我们又能如何?”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诶,谢仙师已经去请老仙长了,希望他能降服……,或者劝解那位回心转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