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她收回目光问道。
“回夫人，这是租单。”阿珑恭敬地递上一张纸，纸上字迹工整，显然是认真核算过的。
柳芸接过来细细查看，眼神专注。与去年相比多了二两银子，这还得益于朝廷免除了粮税。
“家中用的麦子都留够了，剩下的卖了二十两银子，全在老爷掌中。”阿珑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今年的收成不错。”
柳芸点点头，示意他去帮厨房准备晚饭。待阿珑离开后，她踱步到院中，站在高处眺望。细雨中的韩家村，山水相依，炊烟袅袅。农人们戴着蓑衣在田间劳作，弯着腰插秧的身影此起彼伏。河水潺潺流过村庄，在雨中泛起层层涟漪，处处透着生机。
“真美。”柳芸轻声感叹，目光柔和。
但她心中明白，天下美景何止于此？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皆是难得的风光。或许，是时候出去看看了。这个念头在她心中盘旋，却又很快被压下。
院子里的梨树开了花，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落，与细雨交织，像是天上落下的雪。柳芸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轻轻摩挲，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韩宇和韩壮随殷欢接了孩子们一同回家。孩子们的说笑声冲淡了些许沉闷的气氛，但依然掩盖不住韩宇的心事重重。
大郎心细如发，一眼就看出父亲有心事。他趁着洗手的空档，拉着二郎找小旺财打听。两个孩子躲在廊下的角落，神神秘秘的样子。
“下午有人来家里吗？”大郎压低声音问道，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
小旺财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凑近他们：“夫子来过，我听到些“先生“、“病重“之类的话。”他说着，还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
话音未落，赵氏的呼唤声传来，小旺财赶紧溜了，留下两个孩子面面相觑。
饭桌上，韩宇坐立不安，眉头紧锁。即便面对满桌佳肴，也提不起胃口。他的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却没夹起一口菜。
“有什么事，吃完再说。”柳芸看出丈夫的焦虑，却不想影响用餐。她给韩宇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鱼，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孩子们察觉到气氛不对，也都安静地吃完饭就回房去了。待桌面收拾干净，韩壮终于开口：“三弟妹，我明日要随车队去府城，然后返京。”
“路上当心，去府城找俩保镖。”柳芸叮嘱道，“这几日雨水多，山路不好走。”
“三弟说要提前进京备考，带着阿珑同行。”韩壮话音刚落，屋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韩宇。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阿爹，明年才春闱，现在去是不是太早了？”四娘不解地问，声音里带着委屈。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韩宇抬头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妻子，欲言又止。窗外的雨声渐大，敲打在屋檐上，像是无数细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