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区据点,西南角落,“铁砧”酒吧。
这里是消息、物资和亡命之徒的集散地,空气中永远弥漫着劣质酒精、汗臭和硝烟的混合气味。昏暗的灵能灯忽明忽灭,映照着一张张或狰狞、或麻木、或狡诈的面孔。人们在这里用粗鲁的言语交换着墙外的情报,用沾满污垢的硬币购买下一顿的食物,或是用拳头和刀剑解决微不足道的恩怨。
秦虎穿着一件带兜帽的旧外套,遮住了大半面容,独自坐在最角落的木桌旁,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浑浊的麦酒。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缓缓扫过酒吧里的每一个人。
加入特别调查组已经三天,他们小队分散行动,试图从这些鱼龙混杂的底层渠道中,捕捉到关于那股隐秘势力或白光主人的蛛丝马迹。然而,收获甚微。关于“哭泣小巷”事件的流言有几个版本,但都语焉不详,要么归结于强大的流浪异变者,要么干脆说是某种未知的废土现象。至于“火种”二字,更是无人提及。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事件发生后,迅速抹平了所有不该存在的涟漪。
“听说了吗?‘赤红黎明’那帮疯子,前天晚上端掉了‘秃鹫’佣兵团在旧地铁三号线的营地!”旁边一桌,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压低声音对同伴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和不易察觉的恐惧。
“真的?‘秃鹫’的人可不好惹,他们头儿据说摸到了‘火种’第二阶的门槛!”
“嘿,谁知道呢。反正现在‘秃鹫’营地那块儿,只剩下些烧焦的骨头和碎肉了。‘赤红黎明’的人放话说,他们找到了‘真神’赐予的力量,要净化所有‘伪火’的感染者……”
“伪火?”秦虎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这是他对“火种”序列的污蔑性称呼?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坐姿,试图听得更清楚。
“妈的,这些邪教徒越来越猖狂了……”壮汉的同伴啐了一口,“他们那个‘真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谁知道,据说是个能操控人心,赐予人真正‘进化’的存在……反正邪门得很。我有个表弟,之前被他们抓去过,逃回来后就疯疯癫癫的,整天念叨着什么‘情绪才是本源’,‘火种是枷锁’……”
对话声渐渐低了下去,两人似乎意识到谈论这些有些危险,很快转移了话题。
秦虎的心却沉了下去。“赤红黎明”兄弟会,这是一个在废土上迅速崛起的异变者组织,行事极端,崇拜所谓的“混沌真神”。他们之前虽然也与官方据点和其他幸存者团体有冲突,但规模有限。如今,竟然能轻易覆灭一个拥有“火种”初步觉醒者的佣兵团?还提出了“伪火”和“净化”的说法?
这背后,是否就有那股隐秘势力的影子?他们在煽动对立,散播某种……理念?
就在这时,酒吧厚重的木门被人粗暴地撞开,寒冷的夜风裹挟着沙尘灌入,引起一阵不满的咒骂。
几个穿着混杂拼凑的皮甲、身上带着明显异变特征的人走了进来。为首者是个身材高瘦的男人,眼眶深陷,瞳孔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浑浊黄色,他的右手手指异常修长,指尖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他们胸口都用红色的颜料,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如同滴血朝阳的图案——赤红黎明的标志。
酒吧内的嘈杂声瞬间低了下去,许多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或移开目光,不敢与他们对视。
黄瞳男人倨傲地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吧台后那个正在擦拭杯子的、独臂的老酒保身上。
“老瘸子,这个月的‘奉献金’,该交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老酒保身体微微一颤,放下杯子,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黄眼哥,这个月……生意实在不好,能不能宽限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