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尔那缕混合着探究与问候意味的“织光”
意念,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沿着那条连接王宫遗址深层的“网线”
,悄无声息地沉入无边的黑暗与沉寂。
他全神贯注,【初织之心】的搏动都放缓了节奏,所有的感知都凝聚在这条细微的通道上,等待着可能来自另一个“编织者”
的回响。
时间在极致的专注中仿佛被拉长。
一秒,两秒……十秒……
就在艾米尔以为这次叩问将如之前那般石沉大海,准备谨慎撤回意念时——
一股微弱、迟滞、仿佛隔着万古尘埃传来的意念波动,如同沉睡者被惊扰后无意识的呢喃,顺着那条“网线”
,缓缓地、断断续续地流淌回来。
那意念并非语言,更像是一段破碎的、充满疲惫与沧桑的“记忆回响”
:
“……光……陌生的光……不是‘祂’的怒火……也不是‘它们’的窃窃私语……是……新的……线头?”
“……多久了……墓土……如此厚重……连‘织命’都变得……如此……艰难……”
“……不对……这光的韵律……带着‘生’的躁动……与‘彼方’的……印记?‘园丁’们……也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呵……妄图……在崩坏的乐章上……绣补……新的花纹?徒劳……亦或……是变数?”
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充满了令人费解的词汇——“祂”
、“它们”
、“织命”
、“墓土”
、“园丁”
、“彼方”
、“崩坏的乐章”
……每一个词都仿佛承载着沉重而古老的秘密。
这意念的主人,似乎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对艾米尔的“叩门”
既感到一丝好奇,又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某种近乎漠然的悲观。
艾米尔心中震动不已。
从这破碎的回响中,他可以确定几件事:
第一,对方确实是一位“编织者”
,而且其传承可能比“守墓人”
和“春聆谷”
更加古老,甚至可能涉及到“织光之痕”
源头的一些秘密(“织命”
?)。
第二,对方的状态极其糟糕,似乎被某种东西(“墓土”
?)长久压制或封印,连“编织”
都变得异常艰难。
第三,对方似乎知晓地魂(“祂”
的怒火?)和“神谕”
(“它们”
的窃窃私语?)的存在,并且对“春聆谷”
(“园丁”
?“彼方”
的印记?)也有所感知。
第四,对方对艾米尔试图“织补”
的行为,抱持着一种近乎宿命论的悲观看法,称之为“在崩坏的乐章上绣补花纹”
,认为可能是徒劳。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而又可能蕴含着巨大价值的信息源!
艾米尔没有立刻回应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理解力和力量层次,贸然深入交流可能适得其反,甚至可能触怒这位古老而状态不稳定的存在。
他需要更谨慎地处理这段突如其来的“连接”
。
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意念通道的稳定,同时将自身那“守护与织补”
的核心意念,以及从“铁砧峡谷”
、“旧城星火”
等处感受到的、那些微小却真实的“生机”
与“希望”
的反馈,如同展示样本般,更加清晰、更加平和地传递过去。
他没有争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