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线和说话声传来。
“就在前面！”
小豆子显得有些兴奋，搀扶着沈墨加快了些脚步。
穿过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但足够宽敞的地下空间，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的地下防空洞改造而成。
顶部挂着几盏用废弃电池和led灯珠自制的简易灯，散着昏黄但稳定的光芒。
角落里铺着一些破旧的毯子和纸板，算是“床铺”
。
几个锈蚀的铁桶被当成了桌子和凳子。
墙壁上甚至还用捡来的粉笔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涂鸦。
而此刻，在这个“秘密基地”
里，除了小豆子，还有另外三个孩子。
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穿着同样破旧但洗得相对干净的衣服，正坐在一个铁桶旁，小心翼翼地用一把小刀削着一块土豆。
她神情专注，动作熟练，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另一个是看起来比小豆子还小一点的男孩，瘦得皮包骨头，正蹲在角落里，对着一本破烂不堪、封面早已脱落的漫画书看得入神。
第三个则是个扎着两个羊角辫、脸上有点婴儿肥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正用捡来的彩色石子在地上摆着图案，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当小豆子搀扶着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沈墨走进来时，三个孩子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又害怕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散着危险气息的陌生人。
“小豆子！
他……他是谁？”
那个年纪最大的女孩立刻站起身，将小刀紧紧握在手里，挡在了另外两个孩子身前，虽然她自己的小腿也在微微抖。
削土豆的女孩也站了起来，默默地将小刀换到了更便于力的一手握持。
看漫画的男孩和玩石子的小女孩则害怕地缩到了女孩身后。
小豆子连忙摆手，急切地解释：“小花姐，别怕！
他……他是好人！
他受伤了，是我带他来的！
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被称为小花的女孩并没有放松警惕，她仔细打量着沈墨，目光尤其在他那紧闭的、残留血痂的左眼和扭曲的右臂上停留了片刻，眉头紧锁：“好人？小豆子，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乱？随便带陌生人回来很危险！”
“他真的不是坏人！”
小豆子有些着急，指着沈墨，“他……他还给过我吃的！
而且，他眼睛受伤了，是被那些灰衣服的疯子害的！”
听到“灰衣服的疯子”
，几个孩子的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恐惧之色。
显然，他们也见识过，或者听说过“皈依者”
的可怕。
小花脸上的戒备稍微松动了一丝，但她依旧没有放下小刀，看着沈墨，语气生硬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伤成这样？”
沈墨靠坐在通道口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刚才那段路程几乎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
他抬起完好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地上的血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法说话，或者说不愿多说。
他的样子确实凄惨到了极点，气息微弱，伤势骇人，除了那份即便重伤也难以完全掩盖的、冰冷的危险气质外，看起来确实不像还有能力伤害别人。
小花犹豫了一下，看向小豆子：“你确定？”
小豆子用力点头，眼神真诚：“我确定！
小花姐，我们……我们能不能帮帮他？他一个人在外面，会死的……”
那个玩石子的小女孩从小花身后探出脑袋，怯生生地看着沈墨，小声说：“他……他流了好多血……好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