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雨幕中穿行,将繁华的市区甩在身后,驶向城西那片早已没落的工业区。
窗外,高楼逐渐被低矮、斑驳的厂房取代,锈迹斑斑的管道如同巨兽的骸骨,缠绕在废弃的建筑骨架之上。
雨水冲刷着积满灰尘的玻璃,也冲刷着这片被时代遗忘的角落。
第三纺织厂。
巨大的铁门歪斜地敞开着,锁链早已锈断。
厂区空无一人,只有雨水敲打铁皮屋顶的单调声响,和风吹过破损窗洞出的呜咽。
林墨宇付钱下车,出租车没有丝毫停留,迅掉头离开,尾灯在雨雾中很快模糊消失。
他独自站在厂区门口,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和肩膀,一股混合着铁锈、陈年灰尘和某种若有若无的、类似机油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个黑色的抑制器。
它安静地戴着,没有任何异常显示。
但他能感觉到,踏入这片区域的瞬间,体内那冰冷的存在,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活跃,更像是在深海中,被某种同频的、微弱的震动所吸引,翻了个身。
【已抵达目标区域。
开始记录。
】他用监管手机向“灰塔”
送了标准信息。
没有回复,只有冰冷的已读回执。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厂区。
脚下是坑洼的水泥地,积水映不出天空的灰暗。
巨大的厂房内部更加昏暗,只有高处破损的天窗投下几缕惨白的光线,照亮空气中悬浮的、缓慢舞动的尘埃。
废弃的纺织机如同沉默的墓碑,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蛛网在机器之间织就了灰色的帷幕。
异常的“能量波动”
在哪里?
他没有任何探测设备,只能依靠那被抑制后变得极其迟钝的模糊感应。
他集中精神,努力去“倾听”
。
头痛隐隐加剧,像是有人用钝器敲打他的太阳穴。
抑制器带来的滞涩感让他与外界能量的连接变得极其困难,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沾满污垢的毛玻璃。
他漫无目的地在巨大的厂房里穿行,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雨水从屋顶的破洞滴落,在积满油污的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浑浊的水花。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除了破败和死寂,一无所获。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认为这次任务是一次误报或者毫无意义的测试时——
一阵极其微弱的、仿佛金属摩擦又带着气泡音的“低语”
,直接钻入了他的脑海!
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更像是某种精神层面的干扰!
这低语断断续续,充满了杂音,完全无法理解含义,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焦躁感。
同时,他右手小拇指的指尖,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冰凉的刺痛感,与那低语的频率隐隐同步!
是这里!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低语传来的方向——厂房最深处,一个半坍塌的、原本可能是物料仓库的小隔间。
那里堆满了腐烂的布料和废弃的木箱,阴影浓重。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
低语声变得更清晰了一些,但依旧混乱不堪。
指尖的刺痛感也加强了,抑制器似乎对这种细微的、非主动触的能量感应压制效果有限。
他拨开挡路的破烂木箱,灰尘簌簌落下。
在隔间最角落的阴影里,他看到了“它”
。
那不是怪物,至少不是他认知中的那种。
那是一团大约脸盆大小、半透明的、如同扭曲胶质般的物质。
它紧贴着地面,表面不断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