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协莫曾想,就算苏暮雨找他的麻烦,想要杀了他,他也会反抗的,他们十八人在此,哪怕苏暮雨的名声再大,也不过是一个小儿,他们还怕他不成?
哪怕是死也定然要和苏暮雨拼到底,到底他们十八人更强些。
可是直到此刻,甚至苏暮雨根本没有用气势压人,甚至他的剑没有出鞘,不过是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让他仿佛生死一线,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暮雨是大家长,为什么三家家主联手,最终在苏暮雨的面前也只能败退而归,为何前任大家长将眠龙剑交给苏暮雨这个无名者。
额角冷汗如雨,他却丝毫不敢抬手擦拭,那无名的杀机锁定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苏暮雨定定的看着苏协莫,又转眼看了一眼窗外,仿佛知道窗外还有十七人严阵以待。
“一入家园,一生罪孽荣光都将洗净,这是大家长定下的规矩,我亦是如此,进了这里,就将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吧!”
他说着起身,握着伞拂袖离去,随着他的离去,那些杀气也消散在空气中。
苏暮雨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的那一刻,苏协莫紧绷到极致的身体轰然一软,双腿像灌了铅般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滚落,砸在青砖上洇开一小片湿痕,后背的粗布短褂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溺水的边缘挣扎回来,连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方才被无形杀机锁定的窒息感还未完全散去,四肢百骸都透着脱力的酸软,之前心里那点“十八人联手拼到底”的底气,此刻早已碎得渣都不剩,只剩下对苏暮雨深入骨髓的敬畏。
缓了好一会儿,苏协莫才撑着桌沿勉强站起身,踉跄着追出院子。院门外的小路上,青衫身影早已渐行渐远,只余下一抹淡淡的轮廓,最终消失在挂满红灯笼的村道尽头。
他望着那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猛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颓然垮下,后背的冷汗终于不再汹涌。
转头望去,院墙外的树荫下、墙角后,十七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他们个个面色苍白,额角汗湿,握着兵刃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方才苏暮雨那无声的威压,他们也尽数感知到了。
十八人两两对视,眼中都带着同样的狼狈与自嘲,方才他们严阵以待,甚至做好了生死相搏的准备,可人家苏暮雨从头到尾都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一句“洗净罪孽荣光”,便轻描淡写地掀过了所有过往。
苏协莫看着兄弟们这副模样,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声音沙哑得厉害:
“都散了吧。”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半分不甘,只有浓浓的疲惫,十七人沉默地点点头,收起兵刃,各自转身离去,背影都透着几分蔫蔫的挫败感,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