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他微微前倾，看着少师那双清澈的银青色眼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他们说你是女侠，半点没有夸大。你就是。”
少师听着他这番话，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
她做那些事，只是本能地觉得应该去做，如同呼吸一般自然，那些事情都是从前主人带她一起做的，那时候她虽然没有化形，可是她都能感受到，她从未想过要得到什么名号。
此刻听到主人如此郑重其事地肯定，心中顿时充满了她不太能理解的情绪，饱满又沉重，让她生出安心。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李莲花，轻声确认：
“我…是女侠？”
“是。”
李莲花毫不犹豫地点头，笑容温暖：
“是我的少师女侠。”
少师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缺乏波澜的银青色眼眸，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星辉，骤然亮了起来，异常纯粹，如同雪后初霁，天光破云。
她不太习惯做出这样的表情，嘴角的弧度牵动得有些生涩、缓慢，但那微微上扬的唇角，却如同在无瑕的冰面上悄然绽放的一朵极细微的花。
这笑容极浅，淡得几乎难以捕捉，与她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有分毫之差，可就是这分毫之差，却让她整张脸瞬间鲜活、生动了起来。
那不再仅仅是一张精致却冰冷的、如同玉雕而成的面容，而是被注入了温暖的灵魂，如同春风拂过坚冰，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消融痕迹，美得纯粹而不自知，带着一种非人之物初涉人情的、惊心动魄的稚拙与珍贵。
李莲花看着她这罕见的笑靥，不由得也怔住了，心头仿佛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过，泛起一片温软的涟漪。他的少师，正在一点点地，变得更加“像”一个人。
少师并不自知自己此刻那冰雪初融般的笑容有多么动人，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开心，她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李莲花：
“既然我是女侠…”
她的逻辑简单而直接，如同她的剑锋，笔直地指向核心：
“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主人教我的，我所有的样子，也都是主人赋予的。”
她向前凑近了一点，银青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李莲花有些怔忪的面容，语气认真得近乎虔诚：
“所以，主人也是大侠。是比所有人都厉害的大侠。”
她的笑容依旧清浅，挂在嘴角，如同月下湖面泛起的一圈极淡的涟漪，她看着李莲花，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