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2章如懿传-安陵容117
“皇上且慢。”
琅嬅忽然开口，她端坐在凤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神色凝重。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她先是看了眼状若疯魔的金玉妍，又转向安陵容，语气带着几分斟酌：
“嘉嫔如今这般模样，固然是悲痛过度，可她一口咬定是姝妃所为，若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怕是不仅嘉嫔心有不甘，后宫里也难免生出闲话，说咱们偏袒谁。”
如懿闻言微微颔首，轻声附和：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此事虽看似意外，可嘉嫔执念甚深，若不彻查清楚，恐难服众。”
玫嫔也皱着眉点头，庆常在和丽常在更是不敢作声，只悄悄交换了个眼神。
好不容易抓住了姝妃的把柄，皇后娘娘如何能放过，皇上心情本就十分恶劣，听到这话心中的怒气“腾”一下子就升了起来，心中的烦躁顿时凝聚成实质，猛地转头看向琅嬅，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连带着周身的空气都骤然降了温。
他双手背在身后，玄色龙纹常服的下摆因动作微微晃动，殿内的烛火映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勾勒出几分骇人的凌厉。
“彻查？”
他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独有的威压：
“皇后倒是说说，若查来查去，证明姝妃干干净净，半分关系都没有，这事该如何收场？”琅嬅被他问得一滞，手指敲击扶手的动作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强作镇定：
“若姝妃清白，自然是还她公道，再治嘉嫔诬陷之罪便是。”
“公道？”
皇上向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凤椅上的琅嬅，语气里满是嘲讽，安陵容轻笑一声：
“是该彻查才是！”
她缓缓开口，轻轻捏着手帕歪头看向金玉妍，嘴角微微勾起：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嘉嫔想要真相，便给她真相便好，只是…希望嘉嫔能理智一点，而不是这般…”
安陵容抬手拢了拢鬓边歪斜的步摇，目光越过跪伏的宫人，淡淡扫向被两名太监死死按在地上的金玉妍，她头发散乱地糊在泪汗交加的脸上，脖颈青筋暴起，赤红的眼瞳因愤怒与绝望撑得滚圆，像困在网中的困兽，死死咬着牙瞪着自己。
起初那目光里没有半分波澜，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厌恶，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旁观者的漠然。
仿佛眼前挣扎嘶吼的不是与她结怨的嘉嫔，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