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竟是给他的。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接过,皮毛的柔软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兰璃指尖残留的温度,暖得他心头一颤。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短袄,忽然想起自己先前那件被血和雪浸透的军服,早已在逃亡中变得破烂不堪,根本无法再穿。
原来兰璃方才一直在为他缝补衣服。
一股难以言说的欢喜像藤蔓般悄悄爬上心头,缠绕着,痒痒的,暖暖的。燕迟活了二十多年,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什么样的绫罗绸缎、珍奇皮毛没见过,可此刻怀里这件灰鼠皮短袄,却让他觉得比任何华服都要珍贵。
“这…这是给我的?”燕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不敢相信。
兰璃见他这副模样,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的衣服都破了,没法穿了。这是我用家里剩下的皮子缝的,手艺不太好,针脚歪歪扭扭的,可能穿起来不太好看…”
她说着,忍不住咬了咬唇,其实是很差劲,她从前没有学过针线,所以…
燕迟却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兰璃,语气无比郑重:
“不,很好看。”
他轻轻抚摸着短袄上的针脚,每一道都像是刻在他的心上:
“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衣服。”
兰璃被他说得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尾的俏皮更浓了些:“你就别哄我啦,我自己缝得怎么样,我还是知道的。”
燕迟却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她:
“我没有哄你,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
他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穿上,可刚一动,就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兰璃连忙按住他:
“你别急着穿呀,等伤口再好些再说。”
燕迟听话地停下动作,将短袄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窗外的风雪依旧,可他的心里却一片温暖。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窗外的风雪已停,只余下满地皑皑白雪反射着微光。
燕迟是被一阵轻微的响动唤醒的,他睁开眼,便见兰璃正蹲在炕边的矮凳旁,将一件件东西往一个粗布行囊里装。铁壶里的奶冒着丝丝热气,被她小心地用棉布裹好放进袋中,旁边还摞着几大块用油纸包好的肉干,散发着淡淡的熏香。
她又从木柜里拿出好几个大小不一的药瓶,瓶身上用炭笔标注着不同的字样,有“止血”“止痛”“退烧”,一一摆进行囊后,还不忘塞进两身叠得整整齐齐的粗布衣裳。
“兰姑娘,这已经够了。”
燕迟看着那渐渐鼓起来的行囊,连忙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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