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淑欢天喜地离去后,静室内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姜闻心念微动,神识便如水银泻地般铺展开去,轻易寻到了那两道熟悉的气息。
他唇角微扬,身形一晃,已出现在观内专为弟子修行的清修小院中。
...
晨光洒落,观阳镇的青瓦屋檐上蒸腾起薄薄雾气,昨夜雨水在石阶边沿凝成水珠,一滴一滴坠入香炉前的浅洼。铜钟静默如初,仿佛刚才那一响只是天地幻觉,可那道消散于晨曦中的身影,却如烙印般刻进每个人心底。
红鸾久久伫立,桃木剑尖微微颤抖。她知道,那一声钟鸣不是回音,而是回应??是姜闻以残存意志撕开归墟封锁的一瞬喘息。他用尽力气抬手所指的东方,并非日出之地,而是东海蓬莱的方向。那里有他的躯壳,被囚禁在水晶棺中,沦为敌人的容器;而他的魂魄,则被八根锁链贯穿神庭,悬于归墟之上,承受着亿万愿力反噬之痛。
“第八节点……必须守住。”红鸾低声自语,指尖抚过香炉边缘残留的火鸟灰烬,“否则第九次钟声响起之时,便是道观本源崩解之刻。”
白镜缓缓起身,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却已燃起冷焰般的决意。她走向道观正殿,推开尘封十年的门扉。蛛网缠绕梁柱,供桌积满厚灰,唯有一幅褪色画卷悬挂中央??画中男子青衫拂尘,立于山门前,身后九道金光如莲瓣绽放。那是当年姜闻亲手绘制的《通界道场图》,标注了九处支脉节点的位置与运转法阵。
“这不只是地图。”白镜伸手轻触画卷,“这是‘道种’。只要有人能读懂它、承继它,信仰就不会断绝。”
她取出随身佩刀,割破掌心,将血滴落在画卷之上。鲜血顺着墨线流淌,竟如活水般渗入纸纹,整幅画骤然泛起微弱金光。刹那间,地面震颤,一道虚影自画心升起,化作一座半透明的道观轮廓,悬浮空中,九根光柱自地底浮现,连接天穹。
玄微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外,望着这一幕,神色复杂。“你竟然觉醒了‘承道之体’。”他喃喃道,“唯有真正理解守护意义之人,才能激活道观本源印记。十年前我送《玄牝妖经》入姜闻梦中,或许冥冥之中,就是为了今日。”
“老师早知会有这一天?”白镜转头看他。
玄微子点头:“《玄牝妖经》并非普通功法,它是上古‘守观者’传承的核心典籍,记载着如何以人心为炉,炼信仰为丹,铸道观为界枢。姜闻因缘际会得其残卷,开启灵台,成为新一代守观人。而你……你是第一个能唤醒道种的人。”
“所以,我们要重建真正的通界道场?”红鸾问。
“不仅是重建。”玄微子走入殿内,目光扫过浮空道观虚影,“而是让天下万民重新相信??有这样一座道观存在,有人愿意为之赴死,也有人誓死守护。信仰一旦凝聚,哪怕归墟再强,也无法吞噬光明。”
就在此时,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