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为尽废,寿元将竭,走不远了。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去找。一地一地,一塔一塔,亲手拆了这张吃人的网。”
陆昭猛地单膝跪地:“我跟你去。”
瑞咬牙一笑:“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送死?算我一个。”
“我也去。”不知何时,那断腿老者拄杖而来,“我这条命捡回来的,正好用来讨债。”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
有曾被抽走孩子的父亲,有侥幸逃脱献祭的少年,有觉醒的former祭司,甚至有几个原属长老麾下的低阶弟子,此刻眼中满是悔恨与决意。
“我们一起去。”有人说。
“我们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真相。”
“我们要烧光所有的名录,推倒所有的塔。”
姜闻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那笑容疲惫,却无比明亮。
“好。”他说,“那就出发。”
三日后,一支不起眼的小队悄然离开百溪。
领头的是个跛脚道士,背着一口旧剑,怀里揣着一本染血的《献祭名录》。他身后跟着一名断腿老者、一位失意修士、一个满脸伤疤的退伍老兵,以及十几个自愿同行的普通人。
他们没有法宝,没有飞舟,没有御风神通。
他们只有一双脚,一颗心,和一段不愿沉睡的记忆。
他们走向北境寒渊,走向南岭瘴林,走向西域沙海……
而百溪山谷,在他们离去后,竖起了一块新碑。
碑上无名,只刻一行字:
**“此处曾有一座吃人的塔,今已倾覆。
从此往后,孩童可安眠,妇孺不惊惧。
若有来者,请记住:
道不在高台,而在人心。”**
风吹过山谷,吹过新绿的田埂,吹过孩子们奔跑的身影。
道观依旧静立山巅,门前菜园葱茏,鸡鸣犬吠。
只是那个总爱坐在檐下晒太阳的道士,再未归来。
有人说,他在北境雪峰斩断了第二座塔的心脉;
有人说,他在南疆毒瘴中焚毁了万蛊母胎;
还有人说,某个月夜,西域旅人曾在沙丘之上,看见一道青光划破长空,伴随着一声古老的敕令:
**“太虚逆命,断锁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