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等杜尚若清晨开门时,一眼就看见蜷缩在门口的少年,他靠在门框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纸,脸上的灰还没来得及洗乾净,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
她心里一软,这孩子??还说自己长大了,都不会照顾自己,算甚麽大人。
将来她要是能离开这楼,还是要把他带在身边才安心。
杜尚若轻轻推醒他,韩卢猛地睁开眼,见是她,连忙把纸递过去,声音带着疲惫,却又难掩兴奋:「沈二公子真的欠了三千两赌债,还当了玉佩,这是欠条的样子,你看??」
她接过纸,看着上面的字迹和玉佩的画像,她平日有教他写字,他字写得稳,画画也是不错,那玉佩画得有模有样。
她看了看韩卢眼底的红血丝,喉间微微发紧:「你昨晚就为了这个没睡?」
韩卢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不够稳重,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又压低声音说:「没事,我年轻,扛得住。听账房说沈二公子欠了三千两赌债,还把祖传的玉佩当了,这是我偷偷描下来的欠条,还有玉佩的样式,你看??」
他手腕上被茶水烫出的红印和手心的血痕,此刻泛着淡淡的肿,在少年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她心头一紧,不等韩卢反应,便伸手轻轻拉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皮肤时,能清晰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
「你受伤了?」她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嗔怪:「说了让你别去,那地方危险,你偏不听。」
韩卢被她温热的指尖触着,耳尖瞬间又红了,慌忙想把手往身後藏,却被她攥得紧了些。
「没事。」他勉强挤出个笑,眼神却有些躲闪:「就是不小心蹭到的,小伤,一点都不疼。」
杜尚若却不依,轻轻叹了口气,拉着他往屋里走。她让韩卢坐在凳上,自己转身从妆台的抽屉里翻出个小巧的木盒,里面装着一瓶伤药和几块乾净的布条。
「伸手。」杜尚若打开药瓶,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散开。
韩卢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伸出手,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蘸了点药膏,轻轻涂在他手心的血痕上。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疼了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药膏传过来,让韩卢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身上还有哪里伤了?」杜尚若一边涂药,一边抬头看他,眼底满是关切。
韩卢连忙摇头,声音低了些:「没有。」其实他的胳膊肘和膝盖都蹭破了皮,刚才跑的时候没觉得疼,现在被她这麽一问,倒隐隐有些发疼,可他不想让她担心,便故意瞒着。
杜尚若却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放下他的手,起身道:「把袖子挽起来我看看。」这孩子会瞒着她做危险的事,说不定怕她责怪而不敢说实话。
韩卢没办法,只能慢吞吞地挽起左边的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