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尔勒斯性格冷漠霸道,自我,不喜浪费口舌,因出口的话往往一针见血,周围皆说他“薄情冷血”。“善意的谎言”、“语言的艺术”他不懂吗?他看得明白,只是不愿意干。
他清楚自己那日的话“毒”,可他不屑用谎言粉饰,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西恩反应,不憎恨,而是揶揄两者关系。昂尔勒斯想想西恩的问题,当年说“不认”他是认真的,他觉得西恩困住莉莉丝,可现在的他看清真正困住莉莉丝的是她自己。
他直言:“随便。”
意思是都行?
沈裕辨别着他话语的真假。昂尔勒斯身高一米九多,从上往下的眼神总有些“尔等皆蝼蚁”的睥睨蔑视感,“随便”是真的。
他不再纠结“称呼”,转移话题问:“当时没想过打晕带走吗?”
“……”
昂尔勒斯回看着语出惊人的西恩,紫瞳幽暗一些。回想引走魔王注意的疯狂,平日的散漫,以及信里“亲爱的陛下”,他算是看清楚西恩不像莉莉丝,不像埃德蒙三世,像足了已去世的祖父,深藏不露。
沉默半晌,他道:“莉莉丝看着柔弱,一旦犟起来谁也管不了,不亲自撞撞南墙,如何回头?”
沈裕:懂了。
昂尔勒斯撂下狠话,一直等着莉莉丝撞南墙回头,偏偏莉莉丝撞得遍体鳞伤也不愿回头。
于是,一别成了永别。
事情前因后果搞明白,他不曾有别的想法,当年事情各有坚持,种因得因种豆得豆,已有结果,且是旧事。
青年呼出一口浊息,恭敬朝面前男子行一礼:“昂尔勒斯阁下,您能说出二十年前的旧事,西恩不胜感激,愿漫天神明庇佑您。”
“请问您可有别的事,时间不早了。”
昂尔勒斯:“……”
用完就扔?
昂尔勒斯不是上赶着的人,瞧出西恩举止疏离第一时间想走,偏生看见青年眉宇的苍白。他再次想到面前是个弱得一捏即碎的玻璃人,稍微不注意,可能远方不再有他的消息……
“埃兰诺斯荒凉,不养人,可愿前往本涅斯?”
战争神殿总部正在本涅斯。
沈裕模棱两可:“有时间的话。”
他的回复未曾明确拒绝也不曾同意,有些搪塞,昂尔勒斯深深看着他两眼,思考着另一个可能。怎知面前青年仿佛是他肚里的蛔虫,扬睫,眼窝阴影里的紫瞳亮度惊人。
“昂尔勒斯阁下,唐阁下看着呢,而且,我是西恩?埃德蒙。”
“……”
昂尔勒斯不想说话,蹙着的眉隐隐暴露他的烦躁。沈裕表面维持着自然,礼貌,实则暗暗警惕,下一刻昂尔勒斯蓦抬手,
暗红铺满视野,风里叠叠卷卷的长发轻轻起伏荡漾,流光溢彩…
沈裕瞳眸骤缩,紫瞳映出倏然临面的人,“唐”字未说出口头顶赫然一暖。阴影里,低沉似海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温情:“魔导师很强,真想带你走,这样的距离谁也拦不住。”
“下回记住了。”
他想他记住了。
意识坠混沌,世界黑暗……
清晨晨曦洒照大地,埃兰诺斯城慢慢苏醒,东面座座庄园,西面排排挨挨挤挤的棚区,棚屋间泥巴小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星罗密布,从上面看整片不曾有鲜丽的颜色……
西街街角店铺屋檐咕”翻腾痛鸣的胃,弓着背,半晌总算灼痛总算小一些。
街道慢慢有生活的声音,小孩老人皆有,回神的流浪汉清醒嗅到的第一口空气是臭的,他习以为常。
西街总有种难以言喻的臭味,屎尿汗臭腐肉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