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跪在院中,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耳中额娘的哭求与阿玛的盛怒声化作了尖锐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视线也渐渐模糊。
他佝偻着自己的小身子,嘴里还不断念着:“阿玛,额娘是冤枉的,不关额娘的事,是儿子自己不小心……”
他知道,福晋找来的大夫根本没有治好自己的毒,只是为了给额娘问罪吧,阿玛如果不相信额娘,能不能信一信自己?
“阿玛,阿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忽地觉得一双有力而稳健的双手托住了自己的身子,抱着自己平稳地往什么地方去。
也是熟悉的气息,似乎他的到来让这场闹剧得到了平息,额娘的哭声不见了,福晋假惺惺的公正也荡然无存,至于阿玛在哪,他不清楚。
他清晰的知道,抱着自己的人不是阿玛。
十三爷将弘昼缓缓放在榻上,回眸看着怜悯的福晋、啜泣的耿氏,以及一脸复杂的四哥,叹了口气。
“四哥,这件事不知是谁传扬的,如今已经到了皇阿玛耳中了,少不得要传你进宫问话,无论事情如何,弘昼这孩子是无辜的。”
四爷颔首:“幸而你来得及时,否则,咱们竟都疏忽了这孩子还跪着。”
见他这样说,十三爷暗自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
只看着宜修又道:“四嫂,虽然说有什么证词,但也未必可以全信,庶福晋好好的,一向不愿多事,她侍奉四哥多年才得了弘昼这个孩子,又这样聪明伶俐,何苦害他争宠。四嫂一向蕙质兰心,不逊于故去的柔福晋,想来也会相信庶福晋的清白吧?”
宜修见十三头一次这样和自己说话,明里暗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得在四爷面前强打起善解人意的面皮子来。
“是啊王爷,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了,否则,弘昼这孩子也不会这样奋不顾身的跪在外头,说是自己吃错了药。”
这话,分明还是说耿氏不是无辜的。
檀君静静望着王爷,蓦地想起了柔则临死前的惨状,和那封信。
她轻轻地跪下,不再哭泣,只挺直了腰背,堵着一口气道:“王爷,妾身是冤枉的,若有害亲子的母亲,那便不是人,而是畜生!”
王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她起来:“知道了,这件事就此作罢。耿氏,你自己也要好自为之,以后为人处世要多约束自己。”
檀君看着榻上弘昼满脸通红的模样,听了这话,不由得更加怒气中烧,抬起头来就呛他。
“妾身没有任何过错,分明是有人蓄意栽赃,王爷为何不去寻拿幕后之人,反倒叫妾身忍气吞声、好自为之!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刚才王爷来的时候,宜修滔滔不绝,他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对,若非今日十三爷来了,岂非自己母子都要不保?
“你说什么?”
王爷蓦地动怒,耿氏真是不知好歹,证据在前,她无力反驳宜修也就罢了,自己更是不追究她没有护好弘昼,怎么还有脸和自己说这些?
简直不知好歹!
“妾身说,王爷你——”
“四哥!”
十三爷见情状不好,忙打过了岔,拉着王爷往外头走去。
“四哥,庶福晋是一时担心弘昼才会这样激动的,人之常情,咱们该体谅些的,眼下,我们该想想怎么应对皇阿玛那边啊!”
就这样,四爷终究只是冷哼一声就拂袖而去,留下宜修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这对被自己斗垮的母子,接着也扬长而去。
檀君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以后,自己和弘昼更不会有好日子。
所以,王爷的态度原本就那样不在意,宜修的打压也是灭顶之灾,她刚才的那句话说不说,结果都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