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孩子父母在外地打工,上次画展时没来,后来看了画册,就特意托老师把画送来,说想让大雁把画带给妈妈。”
母亲听了,眼圈红了红,转身去厨房端了碗槐花糕来,给城里亲家递了一块:“这孩子的画,得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让大伙都看看,咱们的约定,不只是等大雁,也是等心里的人回家。”
转眼就到了三月,春风一吹,老槐树枝桠上的雪就化了,先是冒出点点嫩黄的芽,没几天就变成了浅绿的新叶,像给树枝披了层绿纱。归雁展的筹备也近了尾声,周馆长带着文化馆的人来布置展厅,把“三幅图”用竹竿挂在老槐树的枝桠间,高度刚到成年人的胸口,方便游客细看。“四季图”挂在中间,“秋约图”和“画展喜归图”分挂两边,风吹过时,画轴轻轻晃动,画里的槐叶仿佛也跟着动了起来。
旁边的木架上摆着七只小木雁,新旧交错——最早的那只“等雁图”木雁,翅膀边缘已经有些磨损,刻痕里的金粉也淡了些;最新的“归雁展喜”木雁,泛着新鲜的木光,刻痕里的金粉闪着亮,像刚描上去似的。木架旁边的石桌上,摆着厚厚的专题册,封面朝上,方便游客翻看;还有母亲蒸的槐花糕,上面印着小木雁的图案,糖霜撒成了槐叶的形状,甜香飘得满院都是;张叔的酿酒坛子也搬了来,坛口系着红布,上面贴了张红纸,写着“迎客酒”三个大字,旁边摆着几个粗瓷碗,谁来了都能倒一碗尝尝。
开展那天是三月十六,天刚蒙蒙亮,巷口就有人来候着了。卖糖葫芦的王大爷推着小车来,停在老槐树下,糖葫芦上的糖霜闪着亮;镇上小学的老师带着学生来,孩子们背着小画板,叽叽喳喳的像群小麻雀;还有从邻镇来的游客,有的举着相机,有的牵着孩子,排着队往院里走,脚步声踩在青石板上,和着槐树叶的“沙沙”声,热闹得像过年。
小侄子穿着新做的蓝布褂,胸前缝着母亲绣的槐叶布片,站在“画展喜归图”前当起了讲解员。刚开始他还有些紧张,手攥着衣角,说话结结巴巴的,父亲在旁边给了他块槐花糕,他吃了后,忽然就流利起来,指着画里的小木雁说:“这只刻着‘等雁图’的,是我五岁时做的,那时候我还不会刻字,是爷爷帮我的,你们看,这刻痕是不是浅些?这只‘归雁展喜’是今年刚做的,刻字时我握了爷爷的手,一点都不抖,刻痕深多了!”
游客们围着他笑,有个戴眼镜的阿姨问:“小木雁是用什么木头做的呀?”小侄子立马跑去柴房,抱来那块剩下的老槐木料,举给大家看:“是老槐树的枝桠!爷爷说,用老槐树的木头做木雁,大雁就认得家,会回来赴约!”说着还把木料递到游客面前,让大家摸一摸,脸上满是骄傲。
城里亲家带着孩子们在院里的石桌上画画,她铺好一张大大的宣纸,教孩子们画大雁:“大雁的脑袋要画得圆些,翅膀要画得舒展,就像要飞到槐树上似的,再在翅膀上写你们想说的话,明年大雁回来,就能看到啦。”
有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蘸着浅红色的颜料,画了只大雁,翅膀上写着“我要和小木雁做朋友”,旁边还画了朵小槐花;有个小男孩画了老槐树下的全家福,爸爸妈妈站在两边,他站在中间,手里举着小木雁,旁边写着“希望爸爸妈妈常回来”;还有个孩子画了大雁驮着满满的礼物,里面有槐花糕、槐叶酒,旁边写着“给老槐树的礼物”。孩子们的画摆满了石桌,风一吹,宣纸轻轻晃动,像一群展翅的小雁,要跟着大雁一起飞。
张叔在院角摆起了“酒肆角”,黑陶酒坛摆在桌上,旁边挂着串红辣椒和几串玉米,红的红,黄的黄,看着就喜庆。他给每个来的客人倒一碗槐叶酒,笑着说:“尝尝这酒,是用去年的槐叶晒了七七四十九天,加了冰糖和蜂蜜酿的,喝着有春天的味儿,不醉人!”有个老爷爷喝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