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刀刃上浮现出自己的影子——那是他五岁时,把妈妈织了一半的围巾拆了做风筝,后来风筝断了线,他哭了真整一天,却从没告诉过妈妈围巾的去向。“原来我也有藏在这里的故事。”他把剪刀插进沙里,沙面立刻裂开道缝,露出半截毛线,毛线的颜色和妈妈围巾的颜色一模一样。
星尘裁缝的倾听烛这次变成了淡紫色,火苗舔着瓶壁,把里面的故事影子染成温暖的颜色。“你看,”他指着那些收藏瓶,“记住不是负担,是给故事一个家。”他把瓶子挂在珊瑚岛的树枝上,不谢花的花瓣立刻缠绕上来,像在轻轻拥抱那些失而复得的记忆。
当第一颗星星落到海面,遗忘海的浪突然变得清澈。那些曾在浪里打盹的故事,有的顺着星光爬上沙滩,回到了记得它们的人身边;有的留在了珊瑚岛,化作不谢花的养分,让新的故事得以生长。小女孩的星光针线缠在守忆鲸的鳍上,线尾的光珠随着鲸鸣闪烁,像在说“我们会常来看看的”。
离开时,连星虫的金线已经搭在了珊瑚岛的树梢上,线身映着不谢花的影子,像条缀满光斑的路。星尘裁缝的背包里,多了片不谢花的花瓣,上面写着“下一站,去‘矛盾谷’吧,那里的故事总在和自己吵架呢”。
小男孩摸了摸腰间的彗星剪刀,刀刃上的毛线已经干了,软软地贴在上面。小女孩的星光针线早就蹦到了金线的尽头,针尾的光珠撞在一块露出沙面的石头上,石头突然开口:“矛盾谷的故事啊,一半想往左,一半想往右,最后都卡在了原地呢。”
风从谷里吹来,带着点纠结的气息。金线的尽头,隐约能看见两座对峙的山,山中间的谷地里,飘着无数忽明忽暗的光团,像在原地打转的萤火虫。那里的故事,正等着有人来告诉它们:“没关系,就算矛盾,也是真实的你啊。”
矛盾谷的风是拧着劲儿吹的,左边的山呼出带着松针味的冷气,右边的山喷出裹着花香的热气,两股风在谷心撞出漩涡,把那些光团卷得东倒西歪。光团里的故事都在吵架——有的是块想变成溪流的石头,一边念叨“坚硬才安全”,一边羡慕水的自由;有的是朵想在夜里开花的向日葵,既怕“违背太阳的约定”,又贪恋月光的温柔。
小男孩刚跨过谷口的界碑,就被个忽冷忽热的光团撞了膝盖。光团里飘出两个声音,一个暴躁如雷:“我就要去闯火山!”一个怯懦发抖:“会被烧成灰的!”原是颗想冒险的流星碎片,一半燃着跃跃欲试的火,一半结着怕受伤的冰。
“矛盾不是打架,是心里有两个声音想说话呢。”星尘裁缝把倾听烛举到光团前,烛火这次分成了两半,一半红一半蓝,随着两个声音的强弱忽明忽暗。他从背包里掏出“平衡秤”——那是用矛盾谷的对峙岩、犹豫河的分岔水和和解草的藤蔓做的秤,左边盘刻着“想”,右边盘刻着“怕”,秤杆上的刻度会跟着心声移动。
小女孩的星光针线突然飞向左边的山,针尾的光珠在岩壁上敲出清脆的响,岩壁应声裂开道缝,露出里面藏着的“勇气矿”——矿石里嵌着无数细碎的光,都是些曾跨越矛盾的故事:有片云既想变成雨又怕消失,最后在干旱的田野落下,听见了麦苗的欢呼;有只鸟既想留在巢穴又想飞向远方,最后带着雏鸟一起启程,发现天空比想象的温柔。
“你看,‘想’和‘怕’是可以一起走的。”小女孩捡起块勇气矿,轻轻放进流星碎片的光团。光团里的冰火突然交融,冒出带着暖意的蒸汽,两个声音慢慢合在一起:“那……先去火山脚下看看?”
他们往谷心走,发现越靠近旋涡,光团的颜色越复杂。有团紫绿相间的光挂在荆棘丛上,是株想开花的仙人掌,一边怨“浑身是刺没人喜欢”,一边又偷偷攒着花苞的力气;有团橙灰交织的光躲在石缝里,是只想唱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