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云鸩强压下喉咙间的哽咽和翻涌的酸楚,她不是没有尊严,只是在他面前一再放低。此刻,那被忽视的尊严混合着强烈的屈辱与不甘,猛地抬头。她盯着他,红唇勾起一抹带着凄艳和嘲讽的弧度。
“是那个白衣女剑客吗?”
她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她想起他看那白衣女子时,那专注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的眼神,那是她从未在他眼中得到过的,哪怕一丝一毫。
莫商沉默着。夜风吹动他玄色的衣袍,拂过他冷峻的侧脸。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沉默,本身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一股尖锐的疼痛攫住了云鸩的心脏。果然是为了她!那个来历不明、冷得像块冰、只会挥剑的女人!
“好。”云鸩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所有的柔弱和依恋在这一刻被她强行收起,她重新变回了那个带着毒刺的、骄傲的江南云鸩,“我走。”
她向前走了两步,与莫商擦肩而过,却在即将踏入府门阴影的前一刻,蓦然回首。月光下,她的眼眸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般的火焰。
“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诅咒般的意味。
莫商终于动了动眉峰,似乎想说什么。
但云鸩没有给他机会,她紧接着,几乎是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抛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最恶毒的猜测:
“就不怕……那白衣女剑客,是你的敌人吗?”
话音落下,她清晰地看到莫商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够了。云鸩不再看他,决绝地转身,绿色的裙裾在夜风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快步走入莫府,径直朝着自己居住的客院走去。她知道,她该收拾行装了。这个地方,这个男人,再也不值得她留恋……至少,此刻她是如此告诉自己。
莫商独自站在原地,云鸩最后那句话,如同魔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就不怕……那白衣女剑客,是你的敌人吗?”
敌人?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之前因那惊世剑意而引发的、灵魂深处的灼热与共鸣。那种源自本源的吸引,怎么可能是敌人?
然而,云鸩的话,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入了他心中最不确定的角落。醉杀楼,一个神秘莫测的杀手组织。她为何恰好出现在那里?真的是“路见不平”?还是……别有目的?那个血红的“目”字,又究竟代表着什么?
他回想起她那双空洞得仿佛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睛。那样的眼神,确实像是最顶尖的杀手才会拥有的,漠视一切,包括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