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略显刻薄的声音,带着假惺惺的笑意,打断了沈毓初翻涌的思绪。
嫡母王氏身边最得力的李嬷嬷,不知何时已走到身侧,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审视。
“您可让老奴好找,夫人说请您过去一趟,有话要吩咐。”
来了。
沈毓初心头一凛,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
王氏寻她,从来不会有好事。
她迅速挂上那副演练了千百遍的温顺与惶恐,低眉顺眼,轻声细语地应了声:“是,劳烦嬷嬷带路。”
寿安堂内,檀香的气息浓郁得有些呛人。
王氏端坐在主位的紫檀木雕花椅上,穿着一身绛紫色缠枝牡丹纹样的褂子,面容保养得宜,却遮不住眉宇间那抹算计。
她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拨动着茶盏里的浮沫,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进来的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空气。
“跪下!”
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如同腊月的寒风。
沈毓初依言默默地跪在冰凉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姿态柔顺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听说,”王氏终于抬起眼皮,目光如冰冷的锥子,钉在沈毓初身上,“你前几日在书房外,很是不懂规矩,冲撞了前来与你父亲议事的赵侍郎?”
沈毓初心中冷笑。
那日分明是沈月柔故意从侧面撞了她一下,想让她扑到恰好从书房出来的赵侍郎身上。
若非她早有防备,及时侧身稳住身形,只微微踉跄了一下,只怕此刻早已身败名裂,一个“行为不端,意图勾引朝廷命官”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女儿不敢。”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适时地氤氲出水汽,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怯懦。
“那日女儿只是奉母亲之命去给父亲送些点心,远远瞧见赵大人出来,便立刻避让到路边,垂首侍立,并未看清赵大人容貌,更不敢有丝毫冲撞。”
她刻意强调是“奉母亲之命”,将王氏也拉下水。
“还敢狡辩!”
王氏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身旁的小几上,发出刺耳的脆响,茶水溅出,洇湿了桌布。
“府里上下都传遍了!说你心思活络,不安于室!看来是我平日对你太宽容了,才让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沈月柔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