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火的那辆八九式。
“目标锁定！
穿甲弹一！
放！”
炮长的吼声通过喉部通话器清晰地传入车组每个人的耳中。
炮塔后部，装填手王大锤，一个生着宽厚肩膀、满脸被机油和汗水泥污糊得几乎看不清五官的壮实汉子，正爆出与庞大身躯完全不符的惊人敏捷。
他全身的肌肉虬结贲张，汗水浸透了单薄的粗布军装，紧贴在厚实的背脊上，勾勒出岩石般的轮廓。
他口中出短促而有力的、带着浓重西南土腔的呼喝：“要得！
龟儿子的，装填——走你！”
伴随着这吼声，他如同在老家码头上扛起沉重的麻包，腰腹爆出惊人的力道，全身肌肉猛地一拧，配合着双手沉稳迅捷的动作，将那枚沉重的、黄澄澄的穿甲弹，如同送进龙王的喉管般，精准而狂暴地塞进了滚烫待的炮膛深处！
“哐当！”
金属撞击的脆响在狭窄的车体内回荡。
紧接着，他粗壮的手臂再次挥动，将同样沉重的药筒猛地推入，炮闩沉重地关闭，锁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粗犷而原始的力量感，快得只留下模糊的残影。
“装填完毕！”
王大锤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像一头刚犁完几亩水田的老牛。
炮长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狠狠踩下了击踏板！
轰——！
！
！
“东北虎”
的整个庞大车体猛地向后一顿，巨大的后坐力似乎让沉重的底盘都瞬间抬离了地面几寸，又重重落下，激起一圈环形烟尘。
炮口喷射出的巨大火球瞬间膨胀开来，刺目的白光短暂地吞噬了周围的一切，灼热的燃气混合着浓烈的硝烟，如同火山喷般从炮口制退器两侧狂暴地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将炮口前方的空气瞬间扭曲。
一枚被赋予了毁灭动能的高穿甲弹，旋转着，撕裂了空气，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轨迹，如同来自地狱的闪电，精准无比地砸在了那辆八九式中战车的车体中部靠前的位置！
没有火星飞溅，没有刺耳的弹开声。
只有一声沉闷得令人心脏骤停的钝响——噗嗤！
那感觉，就像一支烧得通红的铁钎，毫无阻碍地捅穿了一块厚厚的、潮湿的黄油。
八九式那薄弱的垂直装甲，在那枚高旋转、拥有恐怖穿甲能力的弹头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