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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娃儿……看着他的炉子。
我们攀枝花的钢,从今往后,不一样了。”
他伸出手,不是去抱尸体,而是稳稳地、用力地扶住了赵德厚摇摇欲坠的臂膀,支撑着他那被悲痛几乎压垮的身躯。
几个月后,渤海湾冰冷刺骨的海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船坞巨大的龙门吊。
船台上,一艘新下水的战舰,庞大的钢铁身躯散着油漆和冷轧钢板特有的味道。
它那厚实、倾斜的舰艏装甲带,在冬日的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极其致密、冷硬、带着细微金属纹理的深灰色泽,光滑如镜,又仿佛蕴含着深海的幽暗力量。
工人们正在做最后的舾装。
一个年轻的、穿着朴素工装、脸庞被海风吹得通红的姑娘,独自站在坞墙边。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小小的、边缘被精心打磨过、显得圆润的深灰色金属牌。
金属牌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道深深的、如同泪痕般的磨痕。
那是从攀枝花送来的、用那炉“不一样”
的装甲钢制作的边角料。
她低头看着牌子,指尖一遍遍摩挲着那道磨痕,仿佛能从中汲取温暖。
海风撩起她额前的碎,露出那双眼睛——里面盛满了刻骨的悲伤,却又像这渤海的海水一样,在深深的哀痛之下,涌动着一种难以磨灭的、坚硬的希望。
她抬起头,望向那艘即将驶向深蓝、披着由无数汗水和鲜血锻造而成的钢铁甲胄的巨舰,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呼唤一个名字,又像是确认一个誓言。
冰冷的阳光落在她手中的金属牌上,那深灰的色泽,如同凝固的火焰,沉默地燃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