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那也简单,也去砍一颗赫连汗国王子的首级,本帅把这个帅位都让于他坐,如何。”
“末将失言,失言,大帅恕罪。”
王淳战战兢兢,不敢在多说什么。
英国公冷哼一声。
“那还不赶快率军驰援上关军堡,若是误了事情,军法从事。”
“喏。”
王淳大答应一声后行了一礼,离开了帅帐。
拉开帐帘,塞外深秋的寒风猛地灌入,吹在他冷汗涔涔的脸上,带来一阵清醒的冰凉和更深沉的无助。
血与火的上关军堡,赫连人的哀兵必死之攻;
镐京深宫,沈皇后隐含雷霆的询问;
以及那个手持染血长枪、目光如冰,名为贾珏的影子。
王淳站在帅帐门口,手中紧攥着那份签押军需的沉重文书,只觉得眼前发黑,脚下的大地仿佛都在晃动。
塞外的风很冷,但他心底弥漫开的那片无边无际的冰冷、懊悔与恐惧……早已深入骨髓。
他该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这,竟成了一个比如何抵抗赫连大军更加让他绝望的难题。
残阳如血,涂抹着塞外苍凉的天空,也将上关军堡那遍染黑褐的城墙浸透得愈发深沉,似一块吸饱了凝血、被反复煅打的顽铁。
风,带着铁锈与血肉混合的气息,呜咽着卷过尸骸狼藉的战场,拂动城头那杆裂痕累累、却依旧倔强挺立的战旗,旗面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剩下浓稠得化不开的深赭。
城墙之上,仅余二百余敢死营士卒,如一块块被血和硝烟反复浸透又风干的磐石,钉在各自的位置。
猩红的甲胄早已暗淡斑驳,凝固的血痂勾勒出狰狞的轮廓。
喘息沉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疲惫至极的筋骨。
然而,他们的眼睛,透过布满血丝的缝隙,紧紧盯着堡下那片死亡之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