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给它一捆草。”
刘所长斟酌了一会,一言九鼎:“大摩来代收,我们来监督,要做到公开公平、铁面无私。”
回到所里,春根思量:基层收税确实不易,以前认为只要能进企业查账,进得去、出得来,能发现企业几个涉嫌偷漏税的问题,查补几笔税款就是一个出色的税务干部,但从今天的收税过程来看,刘所长组织协调的能力、老汪临危不惧的气概、木生敢于出手的胆略、全体人员团结齐心与通力合作的精神,还有与公安等部门的通力协作等,都是值得今后自己在实践中学习吸收和借鉴的。
一天下午,桂生带春根去了一个僻远的山村去收村里一户油榨作坊的税。进入村里,一阵油香扑面而来。在一棵硕大的樟树下油榨作坊里发出沉闷的榨油声。作坊主见桂生来了,憨厚露出笑脸并递上一支香烟。春根还没有见过这古老的榨油作坊,围着屋子里一段五六米长、直径一米多的不知躺卧了多少年的樟树走了几遍。这段樟树身段被掏挖成约2米宽、深约半米的油槽。今年又是丰收年吧?桂生嘴里吐出一丝烟雾轻轻地说,这税也要缴纳一点哦。作坊主诉苦道,唉,村民一百斤的茶子到我这里,我只收加工费四五元钱,没有钱缴税啊。桂生低声道,你每次少给一点茶农的茶油数量不就有不少额外的收益么?这点,我可是清清楚楚的呦,你可逃不过我这个搞税务的火眼金睛呢。
那是那是,你若是不嫌弃,等下带几斤茶油回去,那可是我亲自挑选的上等茶油。这茶油是个好东西,不但炒出来的菜吃了不上火,还能消炎、治感冒呢,在脑门上抹几滴油擦几遍定能退烧,刮痧也好,化解湿气。作坊主赔着笑,你李税官一年也难得来几次,等下到我家去吃饭,我叫我老婆杀只公鸡,我们许久没有开怀畅饮了。
要得,那感情好。桂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春根说,给这位年轻的税官介绍一下这榨油的工序吧。
作坊主走向春根,双手不停做作架势说道,茶子果从树上摘下后,去壳晾干,炕烘。然后碾碎成粉状。你看这水车带动碾茶子的水碾转动水碾将茶子果把碾碎了,之后呢便装甑上蒸笼,甑子放在装满水的铁锅上,用柴火烧水蒸茶子粉。再就是踩饼,用铁毂将蒸熟了的茶子粉装饼并踩结实装上楔子上榨机。茶子饼被压榨后就会流出油来。
春根望着两个老汉用一根粗大的圆木在不停地冲击着楔子,被榨出的茶油汩汩流进桶里,扑鼻的芳香弥漫在整个山村。
作坊主的拐脚老婆在厨房准备晚饭。烧的枫树条、荷树枝浓烟四起。被作坊主骂道,这“劈死聋牯、烧死哑婆”的柴火哪里好烧哩?砍都砍不断、烧起来没有火、暗淡还尽是烟。弄得我们睁不开眼。你这蠢婆子,舍不得拿木梓枝来烧,烧那个火亮堂堂的。其老婆被训斥得像一个考砸了的学生一样不敢吭一声。他堆满笑脸邀请道,你们税官下次来,罚她跟你们做黄元米果吃。
不要再麻烦了。春根说道。而桂生却接过话说,据说正宗的黄元米果还是客家人会做,工序复杂,你老婆肯定学不来。
这你就不要操心啦。作坊主说,鼻屎大的功夫,没有你说得那么玄乎。不就是要拿一个叫黄元柴的小灌木先烧成灰,再放进水桶里浸泡糯米这么简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