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的手笔。他们无法在明面上动她,便用这种阴私手段,一点点地磨损她的声誉,试图将她拖入泥沼,最终或可借“失职”之名将她治罪。手段不算高明,却如附骨之疽,令人厌烦且难以彻底摆脱。
她并未惊慌,而是在一次向典正回禀事务时,平静地提出:“大人,奴婢入内司衙时日尚浅,资历不足,近日却屡蒙关注,实感不安。可否请大人允准,将奴婢调去负责一些更基础、更不需与人交接的文书整理工作?譬如……校对、誊录一些无关紧要的旧年档案,也好避避风头,专心做事。”
她主动要求调离核心文书岗位,去处理那些“无关紧要”的旧年档案。这看似是退让,实则是以退为进。一方面顺应了典正希望她暂避风头的意图,另一方面……那些“旧年档案”中,未必没有她需要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这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她再次被类似“端砚事件”构陷的风险。
典正深深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她的用意。这个沈青澜,不仅心性坚韧,更懂得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你便暂时去负责整理永和十年至十五年的一部分陈年文书吧,那些多是过往起居注的副录草稿,需人重新校对誊清,工作繁琐,正需细心之人。”
永和十年至十五年!这个时间范围,恰好包含了端懿皇贵妃病重到薨逝的关键时期!虽然只是起居注的副录草稿,并非核心机密,但其中或许会零星记载一些宫苑日常、帝后妃嫔的言行,可能蕴含着意想不到的信息!
沈青澜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分毫,恭敬应下:“是,奴婢遵命。”
走出典正的值房,沈青澜抬头望向天空。秋意更深,天高云淡,偶有孤雁南飞。
风已起于青萍之末,刃虽微霜,却已亮出寒光。她在这深宫中的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与看不见的敌人周旋。但她的眼神愈发坚定,脊背挺得笔直。
退一步,并非畏缩,而是为了积蓄力量,为了在更广阔的的天地里,与那个身处听雪阁中的人,更好地并肩作战。
这盘棋,还远未到终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