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钱宫女见她不言不语,那股子“清高”劲儿更让她心头火起,冷哼一声:“既然骨头硬,那就多跪几个时辰!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这老天爷的风雪硬!”说罢,转身又回了温暖的屋内,帘子落下,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风雪更疾。
膝盖从最初的刺痛,渐渐变得麻木,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身体。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过往的片段支离破碎地在脑海中闪现:父亲书房里的墨香,兄长带她偷溜出府看花灯,母亲温柔地为她梳发……那些温暖的、鲜活的过往,与眼下这冰窟地狱般的现实交织,几乎要将她的意志撕裂。
不能倒下去。
她暗暗咬紧牙关,舌尖抵住上颚,用细微的痛楚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沈家冤屈未雪,父母兄弟生死未卜,她绝不能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踏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慎刑司这等地方,平日鲜有人至,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大雪天。钱宫女闻声赶紧又掀帘出来,脸上已换了副谄媚恭敬的神色。
来人是一名身着青色内监服色的年轻宦官,面容白净,眉眼清秀,举止间却透着一股不同于寻常内侍的沉稳。他并未打伞,肩头落了些许雪花,目光淡淡扫过院落,最后落在跪在雪地里的那道纤细身影上。
“杂家小禄子,奉靖王殿下之命,来取前日送来的那套《山居笔记》。”年轻宦官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钱宫女一愣,随即恍然,忙不迭地应道:“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取!劳烦禄公公稍候。”她虽不认识这小禄子,但“靖王殿下”四个字,在这宫里已是足够的分量。靖王萧景玄,陛下第七子,虽传闻性情淡泊,不涉党争,但毕竟是天潢贵胄,岂是她一个慎刑司管事宫女能得罪的?
钱宫女匆匆去了。
院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雪呜咽。
小禄子并未看向沈青澜,仿佛她只是这院子里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但他站立的位置,却恰好挡住了吹向她的一部分寒风。
很快,钱宫女捧着一个锦盒出来,小心翼翼地道:“禄公公,书在此。奴婢已仔细检查过,完好无损。”
小禄子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合上锦盒,他像是才注意到地上跪着的人,随口问道:“这宫女所犯何事?大雪天的跪在此处,若是冻毙了,未免伤了天和。”
钱宫女忙赔笑道:“回公公的话,是个不懂规矩的罪奴,冲撞了内务府的张公公,奴婢正小惩大诫呢。”
小禄子“哦”了一声,目光在沈青澜冻得青紫的脸上停留一瞬,淡淡道:“瞧着倒是可怜。我们殿下心善,最见不得这等事。既然已跪了这些时候,小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