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谁信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渔民挤过来,唾沫星子溅在苏宁脸上。
老人身上的鱼腥味混合着劣质烟草的气息令人作呕。
“周老板说了,你们美国人就会骗人!我儿子在福鼎打工的电池厂,去年查出白血病!”
“陈伯,你们宁愿信任那个姓周的,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子侄吗?”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在美国这些年都学了什么?”
“
苏宁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认得这个老人,是村里最会晒海带的陈伯,小时候经常给他们家送海带和紫菜。
现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正愤怒地摇晃着他的车门,指缝里还残留着海蛎壳留下的黑色污渍。
人群越聚越多,不知谁扔了个海蛎壳,“砰”的一声在挡风玻璃上砸出蛛网状的裂痕。
司机慌忙倒车,后视镜里,苏烈举着喇叭的身影越来越小,却像根刺深深扎在苏宁眼底。
当夜,宁德市政府的协调会开到凌晨两点。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周副县长打着官腔,强调“群众利益无小事”;环保局长翻着永远看不完的材料,眼镜片反射着冷光;而村民代表根本就是拒绝出席。
只有苏明德默默坐在角落,面前的白瓷杯里的茶叶沉了又浮,早已没了颜色。
“爸,您先回去休息吧。又不是什么关乎于生死的大事。”会议间隙,苏宁蹲在父亲身边轻声说。
他注意到父亲的白发又多了,眼角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
苏明德摇摇头,从那个用了二十年的旧皮包里取出个牛皮纸信封:“这是苏洋村二十七户村民的联名信,按了手印的。”
老人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信封,指关节因常年劳作而肿大变形,“阿烈那孩子....……太着急了。”
信封里除了联名信,还有张泛黄的照片??十五岁的苏宁和十八岁的苏烈在滩涂上挖蛤蜊,两个泥猴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照片背面用圆珠笔写着日期:1985年7月。
那时的滩涂上满是跳跳鱼和招潮蟹,夕阳把两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次日清晨,暴雨如注。
苏宁冒雨来到苏烈家,却发现铁门上挂着把生锈的锁,窗台上积着厚厚的灰。
邻居大婶告诉他,苏烈带着村民去省里上访了,家里老人气得住了院。
“造孽啊......”大婶撑着伞直摇头,雨水顺着伞骨流下来,在她脚边汇成小水洼,“阿烈他爹当年为了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