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文墨压低声音,“茶膳房那边传开了,说您那些规矩都有章程依据,连皇上都知道。”
清悦没抬头,“让他们传去。”
她继续翻看流水账目,忽然发现一页采办单上的印泥颜色略深,像是重盖过一次。她指尖在印痕边缘划了半圈,没说话,只将单子抽出,放在一边。
安蓉进来换砚台时,她低声吩咐:“叫人查三日内所有盖过双印的文书,尤其是延禧宫、咸福宫相关。”
“是。”
胤禛读完一段,抬头看她,“额娘,您今天一直没停过手。”
“事情赶。”她翻过一页,“你只管念你的书。”
胤禛低头继续诵读,片刻后又抬眼,“若有人问我,该怎么答?”
“照实说。”清悦落笔批下一个“准”字,“你说的每一句,我都担着。不必躲,也不必抢。”
胤禛点头,不再多问。
巳时末,阳光斜照进窗棂,清悦仍在案前。墙边小几上,原先那封未封口的简报已被撤下,换作一本新送来的炭薪流水册。但册子旁边,静静搁着一份退回的折子,封套无字,只盖着乾清宫收讫印。
她没拆。
批完最后一行字,她放下笔,伸手抚过那枚印痕。指尖微顿,嘴角轻轻一敛。
窗外传来更鼓声,已是午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