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她走了几步,又停下:“以后各宫用度,每月初五公示。你想看,随时可来取副本。”
马贵人怔在原地,许久没动。
清悦回到永和宫时,文墨已在等她。“主子,张禄今早被调去了南苑刷马,说是‘养病’。周采买家门上了封条,人不知去向。”
“谁下的令?”
“不清楚。但赵德全半个时辰前去了咸福宫,站了不到一盏茶工夫就走了。”
清悦坐下来,抽出小本子记了两句。笔尖顿住,又添一行:“周病未愈,张已押,诏将下。”
她撕下这张纸,递给文墨:“找个稳妥法子,送到咸福宫东角门,交给扫地的老刘。不必署名,也不必解释。”
文墨接过,揣进袖中。
“还有,”清悦抬头,“让吴小满去趟内务府印房,查新换的复核章是谁领走的。别惊动任何人。”
文墨应声退下。
傍晚,安蓉回来报:“老刘按您说的,把纸条塞进了宜妃院中晾衣绳的竹竿缝里。红螺收衣裳时摸到了,吓得差点叫出来。后来宜妃亲自烧了。”
“她烧了?”
“亲手烧的。烧完坐在那儿不动,连晚膳都没传。”
“旁人呢?”
“尹答应托病没去请安,李常在求了静修牌子,马贵人今早派人送来一包蜜饯,说是‘谢您留账’。”
清悦轻轻点头:“联盟散了。”
安蓉低声道:“可宜妃还没倒。只要她还在位上,就有反扑的可能。”
“她已经输了。”清悦翻开账册,“人心一散,再聚不起来。她现在等的是康熙一句话,可等来的不会是宽宥,而是清算。”
她合上册子,站起身:“去把胤禛叫来,今晚我要他背一遍《资治通鉴》开篇。”
安蓉应声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清悦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让文墨明日一早去文书房,把三月初五所有调度令副本重新誊录一份,加印骑缝章。就说——以防遗失。”
安蓉点头退下。
夜深,咸福宫内灯影昏沉。宜妃坐在炕上,面前小几空着,茶碗碎在脚边。红螺跪在角落,头埋得很低。
“皇上到底有没有下旨?”宜妃声音哑了。
“没……没有。”
“赵德全来干什么?”
“他说……例行巡查。”
“放屁!”她猛地拍桌,“他一个总管太监,会来巡查我这儿?他分明是来看我还能撑几天!”
红螺不敢吭声。
宜妃喘了几口气,忽然问:“马贵人今天去哪儿了?”
“听说……去了御花园。”
“跟谁?”
“乌雅氏,还有十四阿哥。”
宜妃闭上眼,手慢慢攥紧。“她现在连人都不躲了,光明正大走动。她知道……她知道我已经动不了了。”
她睁开眼,目光发直:“你说,皇上是不是已经看过调度令原件了?是不是已经发现……那晚的章是假的?”
红螺浑身一抖,没敢答。
宜妃喃喃:“三月初五……那天我说调度紧张,让周采买代签……可那章……那章明明是夜里盖的……谁值的夜?谁让他盖的?”
她忽然抬头:“张禄呢?他人在哪儿?”
“听说……被发去南苑了。”
“南苑?”她冷笑,“那是关人的地方。他要是老实,怎么会去那儿?”
她慢慢靠在引枕上,声音弱下去:“他们一个个都跑了……连李常在都烧了我的信……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