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浴盆不小,通常都是由仆役抬入净房的。
周璟安闻声,耳根微微泛红,却强作镇定地将浴盆轻轻放在地上,走到床边,俯身看着裹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张泛着慵懒春情的脸的邵庭,低声道:
“庭儿眼下这副模样,我怎舍得让旁人瞧了去?”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更添几分温柔。
说着,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掀开锦被,动作小心地替邵庭褪去皱巴巴的雪白里衣。
随着衣物褪下,邵庭身上那些或深或浅的红痕、淤青便再无遮掩地暴露在明亮的晨光下,从脖颈一路蔓延,无声诉说着昨夜的痴缠与激烈。
周璟安的目光触及这些痕迹,眼神一暗,心中涌起浓浓的懊恼与心疼。
他打横将邵庭抱起,感受到怀中人比往常更甚的柔软与依赖,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入温度恰好的浴水中。
“水温可还合适?”
周璟安挽起袖子,拿起柔软的布巾,细致地为他擦拭身体,生怕弄疼了他分毫。心中却不断自责,昨夜终究是情难自禁,太过孟浪,累坏了他。
沐浴更衣后,两人还需依宫规行礼。今日首要便是拜见周老将军。
周老将军端坐堂上,面容肃穆。
他一生戎马,对天家联姻本无太多意见,但从未想过自家会尚到一位皇子。
起初他心中确有芥蒂,难以全然接受。
但此刻,他看着次子周璟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邵庭,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关切与柔情;
再看向邵庭,虽面色微白,行止间对璟安的依赖与信任却显而易见。
老将军在心中暗叹一声,终究是孩子们自己的缘分,情意既真,他这做父亲的,又何必多做恶人?脸色便也缓和了许多。
周景晟作为长兄,坐在父亲下首。
他气色已恢复大半,眉宇间是惯有的沉稳。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最初与邵庭有婚约的是他周景晟,后因他重伤昏迷,才由弟弟周璟安代其出征并阴差阳错与邵庭成为了婚约对象。
待他醒来,一切已尘埃落定。
兜兜转转,最终与邵庭相守的,仍是自幼便常伴其左右、情深意重的璟安。
不过邵庭对这位差点成为自己驸马的长兄,心中唯有对兄长的信赖与敬重,并无半分旖旎。
周璟安与邵庭一同恭敬地向周老将军奉茶,又向周景晟敬茶。
周景晟接过茶盏,饮了一口,放下后,目光温和地看向二人,言语间是长兄的稳重与嘱托:
“既已成家,往后便需相互扶持,同心同德。宫中规矩多,璟安你要多护着殿下,三殿下,若璟安有不当之处,也望你多包容。”
他顿了顿,又道:“以后既是一家人,不必过于拘礼,安稳度日便是最好。”
邵庭与周璟安对视一眼,齐声应道:“谨遵兄长教诲。”
*
马车缓缓驶离将军府,载着新婚的邵庭与周璟安,向着皇宫方向行去。
周景晟站在府门外,目送着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方才转身回府。
厅堂内,周老将军并未离去,依旧端坐在主位,手中捧着一盏清茶,目光却若有所思地落在刚刚进门的嫡长子身上。
室内静默片刻,周老将军放下茶盏,声音沉缓地开口,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晟儿。”
周景晟闻声驻足,恭敬地转向父亲:“父亲有何吩咐?”
周老将军抬眼,目光锐利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直视着长子:
“当初,与三殿下的婚约,本是你之姻缘。如今看着他与璟安如此,你心中,可还存有芥蒂?或者说……可有半分在意?”
这个问题来得直接,甚至有些突兀,但周景晟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