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精装书角甚至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脚背上。
那只是一双看起来普通甚至有些旧的运动鞋,这一下肯定不轻。
周围瞬间爆发出几声没能憋住的哄笑。
邵庭僵在原地一瞬,然后默默地蹲下身,低着头,快速地去捡拾散落的书籍。
刘至浩清楚地看到,他伸出去捡书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
“喂!浩子!你傻站着干嘛?下节课不上了?建筑史老头可是要点名的!”同伴一把拉住下意识想迈步向前的刘至浩。
刘至浩的脚步顿住了。
是啊,为了一个不熟悉、甚至被众人排斥的同学,去挑战既定的社交规则,值得吗?他可能会被嘲笑,可能会被孤立……他犹豫了,最终收回了脚步。
“走吧。”他低声说,强迫自己转身,和同伴一起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走出一段距离,刘至浩才忍不住低声问道:“原宁讨厌他,总得有个具体点的原因吧?除了不解答题和不用他的电脑?”
同伴哼了一声,似乎觉得刘至浩的问题多余:“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他那副死样子呗!”
“哦对了,还有一次,班长拿着他交上来的贫困生补助申请表,说有些信息需要跟他监护人核实一下,也是例行公事嘛。”
“好家伙,他当时反应那叫一个激烈,直接冲上去一把夺过申请表,眼神凶得吓人,说什么‘不需要’,然后扭头就走。你说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正常家庭谁怕核实啊?”
刘至浩沉默地听着,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怕核实监护人?激烈的反应?这听起来,似乎更像是一种被触碰到敏感隐私后的本能防御,而非单纯的“清高”或“奇葩”。
下一刻,他们推开阶梯教室的门。
刘至浩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前排,恰好看到邵庭独自坐在第一排靠门的位置,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摊开的课本,仿佛刚才走廊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刘至浩的指尖微微一顿,不确定对方是否听到了他们之前的议论。
但邵庭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刘至浩到嘴边的一句尴尬的道歉只好咽了回去,和同伴默默地在后排找了座位坐下。
算了,不过是一个不认识的同学,不值得。
*
那天下课后,刘至浩心里还萦绕着关于邵庭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但很快就被学业和社交活动冲淡了。
他依旧是那个家境优渥、前途光明的海城大学建筑系大学生,偶尔会和朋友们出入高档场所,生活充实而按部就班。
本科毕业那年,刘至浩没有选择相对轻松的保研,而是凭借扎实的功底和家里的资源支持,顺利考上了本校海城大学建筑系的研究生。
尽管身边不少朋友和家人都委婉地提醒过他,建筑行业近年来日渐式微,前景不如以往,但刘至浩有自己的考量。
他想着,读完研后正好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入父亲经营得有声有色的家族建筑公司,将所学理论与实践结合,未来接手家业也更有底气。
日子似乎就这样沿着既定的轨道平稳前行。
偶尔,他也会从老同学那里听到一些零星的消息。
比如,那个曾经在走廊上抱着书、被众人孤立的邵庭,竟然以惊人的高分跨专业考研成功,去了华国最顶尖的学府——京城大学,攻读当时还颇为前沿的机器人工程专业。
听到这个消息时,刘至浩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释然。
他翻看过毕业合影,照片上的邵庭依旧没什么表情,站在角落,但眼神似乎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沉静和坚定。
也好,刘至浩欣慰的想,对方总算离开了这个并不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