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个瓷娃娃般的小姑娘了。
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气:就是弟弟身子太弱了些,要是能再健康点就好了。
这是他第一次当“哥哥”,一种新奇又带着点责任感的情愫在心中涌动,让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动作也更加小心翼翼。
看着邵庭那又长又密、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在微微颤抖,江暮云忍不住笑着打趣:“小庭,你睫毛好长啊,像个小姑娘一样。”
他本是随口一句无心的夸赞,谁知话音刚落——
邵庭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眼眶瞬间就红了,小嘴一瘪,带着哭腔反驳:“我…我才不是小姑娘……”
江暮云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放下布巾,站起来时差点碰翻陶盆,语气里满是慌乱:
“哎哎!对不起对不起!小庭别哭!是哥哥说错话了!哥哥不该那么说的!”
他急得抓了抓头发,笨拙地试图补救,“我们小庭最是强壮的男孩子了!以后肯定比哥哥还高还壮!”
可邵庭还是低着头,小肩膀微微抽动,闷不吭声,显然还在生气难过。
江暮云看着他那副可怜又倔强的小模样,心里是又懊恼又着急,生怕这娇气的弟弟记恨他,脑子一热,竟弯腰把邵庭抱了起来。
“别生气了,哥哥带你出去玩,就当赔罪好不好?”他抱着人轻轻晃了晃,试图哄他开心。
邵庭突然双脚离地,吓得惊呼一声,立刻挣扎起来:“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路!”
他虽然瘦弱,但毕竟十岁了,被这样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实在羞的窘迫。
江暮云也立刻反应过来,邵庭只是看起来小,实际年龄两人也就差了三岁,自己这举动确实唐突了。
他赶紧小心翼翼地将邵庭放回地上,脸上满是尴尬,又手忙脚乱地揉了揉邵庭的头发,再次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哥哥不是故意的……”
他只觉得今天真是好心办坏事,越弄越糟,只希望娘和邵叔回来别责怪他没照顾好弟弟才好。
看着邵庭依旧低垂着小脑袋,看不清表情,江暮云心里叹了口气,端起那盆已经有些浑浊的水,有些狼狈地快步走了出去。
房门轻轻合上,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邵庭慢慢抬起头,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泪痕和委屈,只有一丝狡黠的笑意飞快地掠过眼底,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怯生生、仿佛受了惊吓的模样。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刚才被江暮云揉过的头发,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哥哥”吗?逗起来还挺有趣的。
*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小小的院落里飘起了炊烟。
晚饭时分,四人围坐在堂屋那张略显陈旧的木桌旁。
桌上摆着两盘简单的素菜:一碟清炒野菜,一碟咸菜疙瘩,还有一小盆稀薄的米粥。
油灯的光晕在每个人脸上跳跃,映出几分暖意,也照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
江暮云的母亲江婉心是个面容温婉、眉宇间带着一丝坚韧的妇人。
她拿起筷子,却没立刻夹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打破了略显沉默的气氛:
“邵大哥,”她看向邵翰,语气里带着担忧:
“今天我下地的时候,听村里人嚼舌根,说前几日有几个面生的小孩子来咱们村讨饭,看着怪可怜的。村里几个心软的婆娘给了些吃食,他们揣着鼓囊囊的干粮就走了……
“我听着心里总不踏实,怕是……怕是附近山里的马匪派来探路的,摸咱们村底细呢。”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要不咱们停几天,带上粮食,往后面山里躲躲?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邵翰闻言,眉头微微蹙起。
他是个带着几分书卷气的中年人,虽然穿着粗布
